“好啦好啦,故事讲完了,芷儿,该就寝了。”鹿言哄着灵芷,“明日他们就要离开了,让他们好好地去休息吧!”
“什么?明日就要走?”灵芷不满地嘟-囔道:“芷儿还有好多话没有来得及和曦哥哥说呢!”
“芷儿!女孩子要矜持,”鹿言出口阻拦,“夜已经深了,乖,快去睡吧,啊!云曦明天还有还有要事在身,让他也早些歇息吧!”
“可是……”灵芷本来还想再争取一下,可是看到鹿言严肃的表情,只好撇了撇嘴,老老实实地回房了。
“那你们也回去吧!”熵烈以长辈的口吻说:“以大局为重!”
深夜,王宫库房中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打瞌睡的守卫瞬间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观察着周围。
“没有人?”守卫自言自语道,“莫非方才产生了幻觉?”
“喵呜”伴随着一声猫叫,一只纯黑色的猫一下从屋顶跳下来,一溜烟没了踪影。
“原来是只猫啊!”守卫松了口气,打了个哈欠,又犯起了迷糊。
此刻,云曦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也睡不着。
夜一旦安静下来,就容易让失眠的人开始胡思乱想。
云曦伸出胳膊,摸了摸手腕上一串红豆手串,嘴角不自觉地开始上扬,想起了他和灵芷的初识。
那一年,云曦不过六岁,本在竹林里练习剑法,方煜带着一个血迹斑斑,穿着囚服,面容憔悴却又掩不住凄美的女子,她手中还牵着一个不过三、四岁的小女娃。她就是灵芷的亲生母亲,烁夜。
“曦儿,”方煜轻轻唤云曦,“莫要再练了。”
“师傅。”云曦恭敬地对方煜行了个礼,抬头疑惑地看向方煜身后的二人。
“曦儿,这是墨璃,”方煜从烁夜手中牵过墨璃的小手,“你先带她四处走走,我和烁夜有要事商议。”
云曦正要从方煜手中牵过墨璃的手,墨璃吓得赶紧退后了几步,紧紧抱住烁夜的腿,眼泪汪汪地对烁夜说:“母妃,你不要璃儿了吗?可是璃儿哪里惹母妃不开心了?璃儿会改的,母妃不要离开璃儿好不好?”那委屈巴巴的声音不由得让人心生怜悯。
烁夜蹲下身,用手温柔地拭去墨璃的眼泪,可是自己的眼眶却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璃儿乖,母妃怎么可能会不要璃儿呢?”烁夜温柔地抚了抚墨璃柔软的小脸,“只是,母妃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了,如果璃儿乖乖的,听方伯父的话,不要惹方伯父生气,乖乖长大,母妃就会回来看璃儿了。”
烁夜使劲咬住嘴唇,不让眼泪落下来,嘴唇都咬破了,殷红的血珠一颗颗流下。
墨璃像个小大人一般擦去烁夜嘴边的血迹,轻轻对着烁夜的唇吹了吹,喃喃道:“璃儿给母妃呼呼,母妃就不疼了。”
烁夜再也忍不住,站起身来,转过身,颤抖着说:“璃儿,一定要听方伯父的话,安安然然地长大,这是母妃最大的心愿了!”
转过身的烁夜再也忍不住,眼泪决堤,拉着方煜快步离开。
“母妃,璃儿会乖乖的,母妃一定要回来看璃儿!”墨璃忍着眼泪,用哭腔在后面喊着。
烁夜一震,可终究没有回头停下来。她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没有要离开的勇气了。
看着烁夜走远了,墨璃才哭出声来。“呜……母妃走了……”
云曦不解,“你放才为何不哭,现在才哭出来?”
墨璃哭得更凶了,小手不停地抹着眼泪,断断续续地说:“母妃说……说了……璃儿要……要乖……”
云曦像个小大人一样,也帮灵芷擦去脸庞的泪水,“你别哭了,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墨璃揉了揉婆娑的泪眼,“刚刚方伯父叫你曦儿,那我以后就叫你曦哥哥!”
“曦哥哥,以后一直陪着璃儿好不好?”墨璃扑闪着大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云曦,小手紧紧地攥着云曦的衣袖,生怕云曦会突然消失一样。
云曦倒也不忍心让墨璃伤心,温柔地摸了摸墨璃的小脑袋。
“好,曦哥哥答应你,一辈子都会陪在璃儿身边。”
“那你不许再答应别的小孩子!”墨璃撅了撅小嘴,仰着脖子盯着云曦。
云曦知道,墨璃现在的年纪,刚好是占有欲最强的时候,太过宠溺未必是好事,可还是忍不住答应了。
“好,曦哥哥答应你,不会再答应别的小孩子,一生一世,只陪在小璃儿身边。”
“拉勾勾!”
墨璃伸出小指,期待地看着云曦。
云曦也伸出小指,轻轻挽住墨璃的小手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便谁是大笨蛋!”
墨璃奶声奶气地说,一本正经的语气让云曦忍不住嘴角上扬。
傻丫头。
“曦哥哥,这个是什么?”
“曦哥哥,那个是什么?”
“曦哥哥曦哥哥!”
云曦一直耐着性子,不管墨璃问什么,都会有问必答。
许是太累了,小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自言自语道:“太累了,比我在宫中玩耍一天还要累。”
“曦哥哥,要背背!”
墨璃伸出两个小手,可怜兮兮地望向云曦。
云曦无奈地蹲下身子,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真是粘人的小家伙!”
虽然墨璃也不重,可云曦也只有六岁,不多时,额头上密密的都是汗珠,步伐也开始变得艰难。
“璃儿,下来走一会儿好不好?曦哥哥好累。”
云曦轻声问道,背后却无人应声。
云曦轻轻转头,这才发现,这小丫头居然睡着了,口水流了一大滩,将云曦的衣衫都浸湿了。
唉,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已经很累了,云曦还是咬着牙,将墨璃带回内室。
将墨璃轻轻放在锦床上,云曦擦了擦额上的汗珠。
真是看不出来,这小丫头小小的,居然这么重!
“母妃,不要离开璃儿。”
云曦正要离开,身后的墨璃喃喃呓语,让人好一番心疼!
“璃儿以后都会乖乖的,母妃不要离开好不好?”
墨璃语气中已经开始带着哭腔,眼睛却没有睁开。
云曦轻轻将自己的手放入墨璃手中,柔声在墨璃耳边安慰道:“璃儿乖,不要怕,我会一直陪着璃儿身边,不会离开的!”
许是云曦的话起了作用,墨璃皱在一起的小眉毛慢慢地舒展开来。
云曦欣慰一笑,任墨璃抓着自己的手,而自己也不知何时也在床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