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磊磊一个骨碌翻坐了起来,碎碎念的谩骂了几句自己也搞不清楚意思的低嚎,伸了伸胳膊,两腿相跨着组成了一个大大的字母x,接着右手一指,指向天边的一朵孤零零的小碎云彩吼道“老头!我祝你今天上午尿裤子!尿两次!”
说罢垂头丧气的挪到了墙边,抄起扫把和簸箕走进屋里,扫把头挑起了内屋帘子,顺势一扔,扫把却没有倒在地上,直挺挺的悬在了离地几寸高的地面上,上下微抖动着,小磊磊抄起门边上水桶里的椭圆形水瓢,海碗口粗的半瓢水径直迎面倒在了微微抬起的脸上,接着快速而随意的把水瓢丢进了桶里,猫挠一样胡乱揉搓了一番被清水和成泥痕的脸,双手又快速的画圈般的甩了几甩,脸上居然一点泥痕都没有了,看着还挺白净了,对着桶上方的水晶镜子挤眉弄眼的摆了几个臭美姿势,陶醉了一番,这才发现刚才扔过去的扫把也在自我陶醉的晃动着,几步迈了过去在扫把头上狠狠地抽了几巴掌,扫把战战巍巍的动了起来,一摇一摆的,半卡半顿的把碎玻璃收成了一团,清理到了簸箕口上,结果推进簸箕坡内的时候仿佛用力过猛,好几块玻璃碎片顺着簸箕上沿又洒到了地上,小磊磊无奈的提起了扫把,用力的甩了甩,转了一下簸箕,边扫着剩下的几块玻璃碎片,边埋怨道“又该收拾收拾了这破扫把,跟老头一样又虎又不好使!”收拾完毕,小磊磊转身来到了外厅。
进到外厅的小磊磊走到茶几前,一脚踢开了在桌角打瞌睡的黑猫,黑猫一个激灵窜了出去,拧着头无奈又恐惧的盯着小磊磊,发现小磊磊并没有继续虐待他的意思,转身折回又趴在了小磊磊对面的椅子旁,小磊磊顺势一屁股斜躺在了长黑杉木椅上,发现椅子前面的桌子上有一个放着双层夹肉的发面饼,于是他趴下头看了一眼这个精致的青色瓷釉盘子,右手手指小心翼翼的推了推,生怕是老头弄的恶作剧,发现没有异样,又推了推发面饼,也没有任何情况发生,轻轻的双手捧起了这块还散发着油煎肉肥腻香气的方饼,试探着从侧边咬了一口,撕出了一根香葱和挂着黑胡椒的蜥蜴肉,转着眼珠子慢慢嚼着,瞬间黑胡椒的微辣香气充满了整个房间,小磊磊缓慢的点着头悠哉的享受着,心想,这老头今天怎么这么好,不但做了早饭,还做的这么好吃,一边想着一边放心的狼吞虎咽的消灭了整个肉饼,把嘴巴塞的像一个破馅的肉包子,好不容易粗糙的咽下了最后一口,弄的满嘴淌油,刚要拿起水晶杯喝口水,结果脸色突然变得通红,捂着肚子狠狠的咳嗽了起来,咳了几口又急喘着,脸色越憋越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扑向了对面的椅子,把黑猫吓得全身毛发都炸起来了,愣在那忘了躲开,迎面被小磊磊的一口接近于紫色的虚火喷的燎掉了侧身的一片黑毛!
千小心万小心,还是中了老头的奸计,小磊磊这才反应过来,肉中间还夹着一小块火辣椒!他瞬间气炸了,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口桌子上水晶杯里的水,全然不顾被自己喷掉了毛的小可怜黑猫,抓起了外套愤愤而出,这一天早上简直被老头子弄崩溃了!
走出门去,溜达在家外面的石板路上,小磊磊的火已经消了一半,整天和不正经老头玩这样的游戏已经习以为常,让小磊磊哭笑不得的是,老头花样百出,同样的一份早餐,上次做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天前了,那次是还没等小磊磊端起盘子,埋在肉饼上的爆裂胡椒直接炸开喷了他一脸,但是今天小磊磊没有心情去回忆那些恼火的往事,晴朗的清晨阳光晒在脸上非常温暖,昨天下完的雨水摇摇欲坠的挂在路两旁的青草叶子上,小磊磊停下来捡起了一小块小石头,往草丛里一扔划过草的顶部,打掉了一片水珠,青草随着晃动了几下,又快速恢复了轻轻摆动,小磊磊心情大好,快步向前走去。
一刻钟的时间,小磊磊来到了镇边上的酒吧,他是酒吧里的调酒师。
小磊磊几步迈进了大门,环顾四周,只发现在吧台擦杯子的服务生小觅,窝在卡座里歪着地包天的一张脸手持报纸的老哈,和同在一个卡座里单手撑脸的老头,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一声不吭。
小磊磊道“你们看我干吗?我脸上有花吗?”
地包天老哈先开口了“小磊磊啊,你开心吗?”
“开心啊,可开心了,哈哈”
地包天老哈一拍桌子,似笑未笑的转脸对着老头道“看看!跟我赌你就没赢过,你不说他小子今天来了就跟你对命吗?有吗?看来完全是被你虐待习惯了,已经百炼成钢了,哈哈哈”
“哼,你一个地包天赢了又能怎么的,再赢也是个地包天!”老头脸一黑,在粉色袍子的映衬下显得特别的突兀。
老哈伸手一攥拳头,嘎吱嘎吱的骨头响听起来特别膈应,狠狠的说道“我最讨厌别人说我地包天,你这是种族歧视你知道吗?你别以为你是老板我就不敢揍你!”
“种族歧视?怎么还扯到种族上了,你们全家都是地包天吗?”老头哈哈大笑起来。
老哈的拳头扬起来抖了几下,愤愤道“算了,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老子去干活了,不正经的死老头,哼!”说罢起身走到后厨的帘子前钻了进去。
小磊磊没有理会那两个斗嘴的老不正经,走到吧台前,开始取出昨天封存好的各种酒和饮料,以及各种配料,一边开始一天的工作,一边和旁边的小觅聊起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