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你的热情,你的生命,你的信仰,
毫无保留的交给我吧,
崭新的年轮,
炽热的血液,
以及你鲜艳怒放的清澈瞳孔。”
……
冰人最终放走了张慕,他相信自己的力量足以改变这个世界。不,他的目的不是改变,而是统治,让遗忘他的世界匍匐在他脚下。
而张慕,对他来讲只是一个曾经十分重要的朋友,道不同,终究不相为谋。更何况现在的张慕并不是他所认识的无迹,仅仅是觉醒业力的同时开启了无迹留下的记忆。之所以会那么像无迹,也仅仅是因为那些记忆刚刚苏醒,等到张慕彻底消化那些记忆之后,无迹依旧会消失。
“无迹已经死了。”冰人不断这样提醒自己,毕竟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其余的老朋友也都不在了。他放走张慕只是因为那最后的一丝怀念,在这之后,他的回忆中只剩下他一人。
也不对,他的回忆中连他自己也不剩了。曾经的那个名字被现在的他厌恶,遗忘,他已经没有回忆了。他是皇,是这千万异族唯一的皇。他要带领里世界所有的异族,破坏与现世之间阻隔的结界,杀戮,侵略,统治。
“应该已经可以了吧?”冰人回到整座冰殿中最为隐蔽的房间,苏泽依旧雪雕般坐在那里。
冰人把手放在苏泽的头顶,开始去除封印。苏泽身上附着的冰霜开始融化,五官逐渐变得清晰,开始显露出来,过了许久,才现出全貌。此时的苏泽全身的皮肤已经恢复为正常的模样,诅咒之力已经被奇迹般地完全拔除。
“这是交换,也是命运,”冰人叹了口气,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融化,“冰冷的王座之下,没有人会聆听到属于胜者的叹息。”渐渐地,他化为了一滩水,浸湿了苏泽全身,“这是洗礼,也是你我共生直到永恒的证明。”随着最后一句回音逐渐在空气中消散,冰人的身影也彻底不见。
这座冰殿之中,仅仅剩下苏泽一人,他的发梢上还有水滴正在滑落而下,年轻而又坚毅的俊朗面容纹丝不动。
良久,才睁开了双眸。
“你就这么相信自己可以吃定我?”苏泽醒来后,依旧是静静地盘坐在那里,“我不会是任由你摆布的人偶。”
“时间,会磨平阻碍,总有一天你会和我同化为一种人。”冰人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这世界太残忍,人都是会变的。”
苏泽摇了摇头,看向自己的手腕,那里已经出现了一个标志,暗蓝色的十字星。
“你打算怎么做?我根本不必听你的指示,依旧可以按自己的意愿行事。”苏泽说道。
“是吗?”冰人的声音就像一个局外人波澜不惊,但却充满把握,“可惜你只说对了一半,你根本没有自由,甚至不能离开这间屋子。我在外界已经做出了足以应对任何情况的布置,所以我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等就可以了。”
“等?”
“等你醒悟,等你真正接受我的意志,到那时我就可以彻底掌握你的身体。”冰人缓缓地说道,“那时,我才算真正的重生。只要获得了那种真正的重生,我就能立刻对现世发动侵略。”
“可是,如果我永远都不接受你的意志呢?”
“你会改变心意的,尽管可能会是几年,几十年,甚至百年。不过都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苏泽笑了,笑得很开心,或者说很狂妄,“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就试试吧。”
……
一架私人飞机上,厨师恭敬地给这飞机的主人端来了一杯咖啡。按照他的要求,咖啡要新鲜,水源从珠峰顶端采集,手工捣碎。
“谢谢。”重明接过咖啡,冲着厨师礼貌的点头一笑,而后便将咖啡放在了一旁。
重明的面前,依旧铺着一块黑布。但是此刻那张黑布与以往不同,现在它上面画着一张星图,复杂无比。
“先知先觉有什么用啊,”重明随手把星图掀到一边,“谁也没办法阻止的东西为什么偏要让我知道?就好像我能改变这一切一样。”
“怎么了?”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女人抬起了头,这女人的长相不可谓平凡,身前的高耸令人惊叹。
“没什么,”重明无力的后仰,躺在沙发上,“撤退,通知协会方面,撤退所有在北极点方圆五百公里的驻扎。”
女人一怔,似乎有些不敢相信,“昨天不是才刚刚开始调动人力往北极去么,怎么今天又要撤退?”
重明摇了摇头,说道:“已经来不及了,从冰殿出现的那一刻,这个将会改变历史的进程就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
“怎么会?”女人惊讶的问道,“即使是那些从神话中复苏的古神,也难以逃脱制裁。那冰殿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可以和古神的级别相提并论?”
“森,你很聪明,但是你的眼光还是被你的视角所限制。”重明冷笑一声,“古神,代表的仅仅是强大的个体力量。但是冰殿里面的,是一个崭新的时代,真正的浪潮。那种级别的命运,不是仅凭我们一群人的谋划以及合作就能够搞定的。”
森的眼神有些动容,虽然没有完全理解,但她还是听出了重明话中的那一丝无奈。
“那我们该怎么办?”森看向飞机的舷窗外,试图以此化解心中那隐隐的不安。
“返航,这不是我们能管的。”重明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古神我们能杀,偶尔蹦出来的一两只异族生物我们更能随手解决掉,但是这种事情,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
rw报告处派出的那些人,因为刚刚进入冰殿范围时都被分散在各地单独行动,又在接近冰殿的过程中遇到了极大的阻力。后来,从冰殿之中甚至涌现出了兽潮。
这些兽潮与先前苏泽遇到的那些熊怪还有些不同,他们的智商更高,像一支军队般有组织,有纪律。而且它们看起来对于杀戮没那么感兴趣,更喜欢在这些入侵者逃跑时对其进行精神上的折磨。
生还者仅剩一百人左右,是出发时人数的一半,而且都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甚至有几个出现了精神疾病。要知道,这些人都是常年高强度训练的强者,实战经验也不比任何人少,由此可见那些异族的残忍了。
从这次之后任务,rw与魔法师协会的高层开展了联合会议,冰殿的能量的确超出常理。只能在一定程度上对其进行制衡,却没办法消灭。这个会议,也正标志了里世界各方面被迫接受了冰殿这一势力的存在。
一个新的时代开启了,众人的使命不再仅仅是清除那些偶尔会出现的怪物,而是全力牵制冰殿的行动。不过,对于其中一部分人也并不是这样,他们与冰殿的目的相仿,开始千方百计的尝试与之合作。
而张慕,开始在rw的训练室中闭关,他觉醒了业力,也传承了无迹的一部分记忆。当他把这些融会贯通时,实力便会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而他也不再是那个拖油瓶,让副会长头疼的扶不上墙的家伙。不过,他究竟能到达哪种高度,还是要看他自己的努力了。
转眼又是半年过去,已经到了冬季。冰殿从出现之后,就开始沉寂,一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样子,倒也相安无事。但是在冰殿里面,苏泽一直盘坐在那里抵抗着冰人意志的侵蚀。
而外界,也发生了很多次异族暴动的情况,不过都被rw和协会方面迅速镇压了下来。张慕彻底消化了无迹留下的记忆碎片,并且稳定了自我所主导的意识,不会再发生精神错乱了。
当初从冰殿回来之后,张慕就去过了苏氏一趟。苏弥的父亲苏天择对他似乎很有好感,不过当时无迹的记忆让他依旧有些错乱,草草敷衍了几句就离开了。
“还真是努力啊。”薇薇安走进了训练室,只见张慕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冥想。
这里说明一下,张慕在彻底吸收了无迹的记忆之后,他的精神力也在这个过程中锻炼的无比强大,完全可以进行冥想了。
“有事么?”张慕睁开眼,淡淡的赤红色从他的瞳孔间一闪而过。如果没有特殊情况的话,是没有人会来打扰他的。
“是你感兴趣的,”薇薇安卖了个关子,坐了下来,“猜对有奖哦。”
张慕伸了个懒腰,“赛特活了?”
“没劲。”薇薇安撇了撇嘴,一沓资料甩到了张慕手上。
张慕打开一页,随便扫了一眼。上面记载的果然是赛特的信息,从大半年前的首次复苏,直到现在的全部动静。
“我们已经把尸城附近的法阵全部破解,但是随着破解的过程进行,那些活尸也越发强大。”薇薇安补充道,“而且它们还具有不死的属性,就算是剁碎了也能在沙堆里重生。我们只好等待赛特重生最终祭祀的时间,然后赶过去,把进程破坏掉。”
张慕把资料随手甩在一旁,“最终祭祀的时间,是什么时候?”
“只能推测出大概时间,不出意外的话十天之内,七天之后。”薇薇安歪了歪头,“心动不如行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