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黑,好冷。
王郴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打了个哆嗦。
方才他和老人都忘记了副修和次修元素——为什么佩恩“大人”会忘记呢?这个问题很值得探讨——但现在的情况,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他只能像老人所说的,拼命地去感应那所谓的『无』。
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四周袭来。王郴有些不自觉地缩了缩这精神力组成的身子,心中有些疑惑:难道这『无』果真如其名,就是一片虚无?
好冷,好冷——
谁在说话?
王郴很明确刚才不是自己的声音。那个叫冷的,是谁?
好冷——
好冷——
原本寂静地黑暗仿佛像是水进了油锅,一下子沸腾起来。声音十分的冰冷,密密地在王郴四周回荡,使其心都漏跳了一拍。
怎么忽然这么多声音?
王郴心中的恐惧感在不断地放大,浑身像是被蚂蚁爬了一般,变得十分的痒,让他忍不住想去挠;可是,他却抬不动手。
不要,不要!
王郴瞪大眼睛看着正前方——黑暗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绞成了一团,竟是出现了丝丝裂缝;渐渐的,那里的黑暗越聚越多,越发地深邃。
渐渐的明亮让王郴心生一种不可思议之感。那浑身的冰冷也随着黑暗一齐褪去。
四周变得亮堂堂的,一片白净,没有一丝污秽——不,有一团黑暗悬浮在王郴的身前。
这,这是?
王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又恢复了知觉,于是神经大条地抬起手,轻轻地触摸到了那团黑暗。
那团黑暗本来翻滚着,被王郴这大胆地一触,竟是人性化地滞了一下,旋即从王郴的掌心中流入。
啊!
王郴惊叫出声。
然而,那黑暗不复之前的冰冷,反而带给了王郴许些暖意。
当那团黑暗完全融入到他的身体里后,这片空间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没有一丝污秽存在。
王郴长呼出吊着的一口气,心中有些庆幸地想道:完事了?
嚓——
一种玻璃碎裂般的声音响起。
王郴脚步一顿,身体有些僵硬地回头一看——一条发光的裂缝。
呃。
王郴有些颤抖地伸出手,轻抚在裂缝上。那白光愈发的明亮,照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嗖!
那裂缝忽然愈合,将王郴的手指夹在其中。虽然没有疼痛感,可是王郴依旧条件反射般地跳了起来——他居然联想到以前妹妹咬他的手指!
如果佩恩在这里知道他所想的,肯定会气地大骂一声“妹控”,然后说“亏老子还在这里着急”。
的确,外面的老人很是着急。
佩恩心里明白,王郴这天赋存在的价值——那可是他听都没听说过的天赋!
“小子,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佩恩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踱来踱去,恨不得自己上去把王郴替下来。
“不过这小子长得眉清目秀的,还真是一表人才?”
老人嘀咕了一声,然后眼睛一瞪:“我○我怎么在想这种东西?○○,我想的应该是怎么让他能够再次选择元素!”
此时的王郴也是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白光。
白光在蔓延,逐渐地包住了他的手臂,然后是上半身,最后是全身都融进了那光里。
睁眼。
“哇老头你要吓死我啊!”
王郴的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十分凶狠的老头,脸上的皱纹清晰可数。
“哼,说了多少次叫我师傅!”老人没好气地敲了王郴的脑袋一下,然后迟疑地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王郴脸上的疑惑——似乎不是装的。
“我○!我问你元素的感悟怎么样了!”老人气地骂了一声,然后叉着腰凶巴巴地说道。
“怎么看……”
王郴确实不知道自己算是怎么个程度。那黑暗和纯净以及最后的那白光,他也没有搞清楚对他有什么用处。
“我的错!”佩恩瞪了他一眼,然后又是翻手拿出一块通体晶莹的小石头。
“老头你是不是有石头收集癖?”王郴很好心地问道。
“……”尽管佩恩此时已是一脸神圣、严肃,但还是忍不出眉头跳了跳,将石子交给王郴,说道:“你将魔力输送给它,它就能解读出来。”
“这么神奇的嘛?”王郴将石子接过去,“如果它不认识呢?”
“怎么可能!『造物者之泪』可是与天地同生的宝物,只要是存在在这天地间的魔力,它都能够辨认出来!”佩恩很肯定地解释了一番。
“奥奥。”
王郴闭上眼,用精神力操控着在身体四周流淌的魔力,然后输入到手中的那颗小石子上。
“噌!”
小石子发出夺目的光芒,然后渐渐收集成束,竟是直接在空中书写出来。
『none』
佩恩和王郴看到都是一愣。
“没有?”王郴下意识地问道。
“不,没有的话『造物者之泪』是不会有所反应的,”佩恩强行压住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然后一脸虚脱样地朝他的弟子笑了笑,说,“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无』。”
“无?真的是无?”王郴大喜,然后想到了什么,问道:“师傅,你不是说无没有本源么?”
佩恩叹了口气,“你还真的是个妖孽……『无』的确有本源,可是千百年,不,『世界魔法史』上都没有记载过有拥有无的本源的魔法师。”
“所谓『无』的本源,可以称其为『无之本源』亦或是『虚无本源』,怎么行使的话我也不是很清楚……”
“虚无本源!霸气!”王郴选择性地忽略掉老人的话,反而是竖起了大拇指。
“徒弟,我对不起你啊!你的资质如此超凡,可我却……”老人心头更加的苦涩,还有对自己弟子的愧疚——正是他的过错,使得这个本应该有所成就,甚至可能会站在世界魔法巅峰的少年,失去了副修与次修的元素。虽然那『虚无本源』应该是足够强大,但是……
王郴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老人,毕竟出事的是自己……
然而在这时,空中的字符渐渐消失,那光束再次书写起来。
“『space』……”
老人下意识地念了出来,然后又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空间?!”
“师傅!”王郴自然十分惊喜。虽然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事实摆在那里——自己这个副修的元素似乎很不错,而且,最起码老人心头的内疚也能少一些!
老人顾不得欣喜,连忙挥手将那字符“擦掉”,那光束在二人震惊的目光中再次书写起来。
“『time』?!”
老人再次震惊。
那『虚无本源』已经是让他大吃一惊,而那『空间』虽然少见,可是也是有一些人拥有的。但眼前这个『时间』,却是再次让他心头一缩。
“竟然是世界规则……”佩恩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王郴。
“应该……很厉害吧?”王郴哆嗦了一句,抬起手卷了卷头发。“嗯嗯。”佩恩有些无语。他自然是看穿了自己弟子的嘚瑟。
“那么问题来了,我有什么可教你的呢?”佩恩喃喃了一句,忽然站起身,有些严肃地说道:“往后的一些日子我只会教你元素排列与一点点空间魔法,其他的我会送你去魔法学院学习的。”
“啊……”王郴惊讶地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别舍不得我这个糟老头子!你的前途还很广大!”佩恩拍了拍王郴的肩膀,眼角居然是闪出了泪花。
这些天的相处,也是让他和王郴培养出来了些许感情。平常他的地位崇高,自然没有人来陪他这个老人身、童子心玩乐,那些老家伙也顶多互相开开玩笑,更多的是正事。
“老头别哭啊,你看,它又写字了——”王郴连忙擦了擦老人眼角的泪水,然后开完笑地说了句话,却是突然卡住了。
“嗯?”佩恩察觉到自己弟子的异常,连忙回头看。
空中的那『time』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新的字符。
『rever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