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行空热情拉着陆玄进了九水城最大的酒楼——食为天,选了个最大的包间。
陆玄最羡慕行走江湖的大侠们,一进客栈,掏出几块碎银拍在桌上,大喊一声:“小二,来几壶竹叶青,切两斤牛肉。”吃饱喝足,再打上几架,损坏物件无数,从来不用考虑钱的问题。
马行空和陆玄概念里的大侠,略有区别,没有喊经典的“好酒牛肉”,也没有掏出银锭拍在桌上,而是大喊一声:“小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尽管拿上来!”太霸气了,如果店里有菜谱的话,这就等同于上来就点了前两页。陆玄心道高人行事,果然与众不同。
掌柜最爱这样的豪客,他亲自接待,满面笑容拿出了私藏好茶,一会儿功夫,四热四凉八道好菜就端了上来,飞禽走兽生猛海鲜应有尽有,还有两坛未开封的好酒,据说是窖藏了十几年的女儿红,今日来了贵客,特意拿出接待。掌柜的给二人介绍菜肴,又亲自开坛倒了两碗酒,便告辞离开,时机刚刚好,看来久经阵势,深谙此道。
包间就剩下两人,马行空豪爽道:“兄弟,初次见面,哥哥我先干为敬!”说完一仰脖,咕咚几口一碗见底。
陆玄对传说中的女儿红很是好奇,端起大碗,慢慢啜了一口,细细品尝,只觉得醇厚甘鲜,回味无穷,再几口,也干了第一碗。
二人又连干两碗,陆玄给他倒满,认真道:“马哥,我最爱豪爽的江湖汉子,只是我酒量有限,初次见面,三碗为敬,接下来,我就再这一碗,剩下全是马哥你的,你也不用劝,我心里有数。”
陆玄如此,马行空反倒很高兴,连声感慨,说莫神医是真正的兄弟,没把他当外人儿。
马行空以喝为主,陆玄以吃为主,连续好几天,他都没好好吃上一顿,眼前这四热四凉,全是食为天的招牌菜,看在陆玄眼里,这可是有机健康无污染的菜肉,再不顾形象,开始大快朵颐。他边吃边点评,说什么烤鱼的火候大了,花雕鸡炖的不够时辰,清蒸螃蟹配料用的不对,四喜丸子缺点味道,只有酱牛肉够劲道,口感不错……
他说的有鼻子有眼,听的马行空一愣一愣的,倒是把外面侍候的小二给气了个半死。他在这干了十几年,就从没遇到过这么挑剔的客人,连江南盟的楚盟主吃了食为天都大加赞赏,这个外来的小子却在这挑三拣四。要不是屋里那个大个子实在不好惹,他都有冲进去揪住那小子让他把吃的给吐出来的冲动。他可是听来这里吃饭的大侠们说过,这个丐帮姓马的,才到了九水城三天就打了十几架,放倒了不少成名高手,凶悍的很。小二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暗道今年九水城真是多灾多难,先是惹来了魔教的妖女,大闹江南盟,听说楚盟主他老人家都受了伤,又来了丐帮的大个子,搞什么以武会友,大杀四方……现在九水城本地人都唉声叹气,不知何时才能扬眉吐气!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陆玄问道:“马哥,医者大会是个什么情况?华仲又是谁?”
马行空诧异道:“我说莫老弟,你这个神医也太不了解江湖事了吧,不会刚从哪个深山老林出来吧?”
陆玄苦笑:“神医不敢当,还真被你说对了,刚被老头子放下山来。”
马行空面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肃然道:“华仲华神医,医道第一人,活人无数,华家祖上行医,代代相传,湖上有名的大侠几乎都受过华家的恩惠,华氏医馆更是开遍了大江南北。”
陆玄心中明悟,原来是个仲景华佗般的神医,大侠们舞刀弄剑,打架斗殴,受伤乃是家常便饭,最需要的就是神医。
马行空又道:“江湖上郎中大夫们一心向医,功夫自然生疏,经常受人威胁,遇到蛮不讲理的轻则骨断筋折,重则丢了性命,华老爷子牵头组建了‘医者协会’,为他们提供保护。更是放言武林,谁敢用胁迫手段,协会所有会员都将拒绝收治,如今这协会已经成了举足轻重的江湖势力,虽不比十大门派风光,但要说有钱,唐门也比不得。”
陆玄心底暗赞,好厉害的华神医,好高明的手段!再回想自己来到这片世界后立的凌云壮志,不由感慨万千。
马行空又灌了一碗女儿红,浑然不顾溅出的琥珀酒水打湿了前襟,接着道:“每年八月八,医者协会都在龙城举办聚会,遍邀江湖名医,交流医道,会诊疑难杂症,悬拍卖灵丹妙药。”他突然放低了声音,神秘兮兮贼笑道,“老哥告诉你个好消息,‘群芳谱’排名第一的美人‘凌波仙子’,也会现身医者大会,兄弟你有眼福了。”
两人心照不宣,放声大笑。
突然一个阴柔声音传来:“马行空,真当自己是匹天马了,堂堂帮主关门弟子,却长了一幅鬼模样,给凌波仙子牵马都会吓跑了牲口!”
声音似远还近,显然说话之人功力高深,陆玄这才知道,马行空是丐帮帮主的亲传弟子,这个亲传弟子的分量,可是真金白银般的足。
马行空直接拿起酒坛,龙吸水般全部喝光,抖手一甩,酒坛应声而碎,朝陆玄抱拳,道:“来了个老对头,老哥我去会会他,兄弟你吃好喝好,咱们有缘再见!”说罢,纵身破窗而出。
陆玄听得他大笑道:“老子是匹马也好过你剑白衣个娘娘腔,凌波仙子就是喜欢我这样粗犷豪放的男人,听说你终于拿到了藏剑山庄的第一名剑,我这几天正好也没打过瘾,就让我用‘降龙十八掌’领教你的‘夺命十七剑’!”
声音渐远,陆玄激动不已,高手就是不走寻常路,原来的陆玄活的太过中规中矩,何时有过如此霸道行径。
马行空和剑白衣的话信息量很大,陆玄记住了凌波仙子之名,果然是第一美人,未见其人,已引得丐帮高徒和藏剑白衣龙争虎斗。
在外伺候的小二出现了,陆玄这才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马行空还没结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