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还长,寒风呼啸,即便是暖玉也只是勉强护住二人的体温,那一股股冷风扑面乃是极致的冰寒,秦烟然觉得冷,她的小脸,她的脚丫,都是在抗拒。
一步步,没有停歇,雪花开始飘落,一片片,越来越多,不多时便是下起了鹅毛大雪。
大雪压身,好在有暖玉在,雪花落在秦烟然的身上顷刻便是化作了雾气,这些雾气缠身,也是让秦烟然的衣衫湿漉漉的。
原本就不多的衣服,也是慢慢湿透了,那巨狼也是没有看见踪影,但秦烟然害怕,却是不敢停下脚步。
漆黑的夜里,众多荒兽的叫声逼迫秦烟然咬紧牙关,一步一个脚印,朝着前方的森林深处走去。
不知道多久,那灰白色的血眼巨狼也没有再次现身,也不知道是否还在追着秦烟然。
但秦烟然并没有停下脚步,哪怕脚丫已经冻僵麻木,脸上也是有雪花凝结而不散,但她的意志坚定,誓要保护她怀中的婴儿。
小脚踏空,小脚踩实,在这雪地里,秦烟然举步维艰,显然没有打算放弃,小脚印一个个出现在雪地之上,大雪纷飞下,那一个个小脚印也是被大雪磨灭了踪迹。
借着月光,秦烟然不知道走了多远,但身后的危机逼迫,秦烟然没有丝毫停步,直到秦烟然一脚踏空。
面前雪地崩塌,一个刚好能够让秦烟然的身形掉入其中的大洞出现,秦烟然瞬间掉入其中,那婴儿也是紧跟着掉了下去,就在秦烟然身边。
暖玉也是从婴儿的胸口掉落,恰好就在秦烟然和婴儿中间,婴儿睡得很熟,而秦烟然则是直接昏迷。
鹅毛大雪依旧飘落,有暖玉护着,这雪地下面的空间也是能够庇护二人不被荒兽吞食。
村子内,校场上
一道身影孤零零地站在校场上,鹅毛大雪飘落,他的身上也是满是风雪,双目如炬,一直看着村口的方向。
身形突然消失,只留下了一个个脚印,这道身影赫然出了村子,朝着落阳湖而去,直到落阳湖畔,看着秦烟然留下的只洗了一半的衣物。
“也许死了,也就解脱了吧。”看着四周大雪将一切都是覆盖,根本没有任何踪迹可以追寻,这道身影叹息了一声,也是再次离去。
一夜很快便是过去,秦烟然掉落的坑洞再次被积雪给覆盖,好在这坑洞中空,那暖玉也是让让整个空间暖和了不少。
“这里究竟是哪里?”秦烟然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是觉得自己的小脑袋很疼,小手连忙抚摸。
看着一旁的婴儿,那暖玉也是被秦烟然给拿在手中,放在婴儿胸口处。
“小家伙已经醒了啊!”秦烟然看着婴儿的小脸蛋,那小手也是触碰秦烟然的身体,也是让秦烟然觉得颇为有趣。
逗了逗这婴儿,秦烟然眼眸一动,似若有所思,但想了许久也是没有结果,倒是这婴儿的小手,却是挠的秦烟然痒痒的。
“小家伙这么调皮,真是个小坏蛋。”
“姐姐总不能一直叫你小家伙吧!可是姐姐也不认识多少字。”
“首先呢,小家伙一定要跟姐姐姓,然后呢?”
秦烟然思前想后,也是不知道该给怀中的婴儿取什么名字。
“姐姐是在落阳湖里面找到你的,湖乃是水,村子里面的人多以山川、荒兽、木草为名,要不弟弟就叫秦川吧!”
“秦川,秦川。”
秦烟然的小手指点在婴儿的小脸蛋上,一直叫着秦川,这婴儿也是笑着,让秦烟然也是开心,直接忘了身上的疼痛。
五年后
“姐姐,这是什么呀?”
小秦川穿着的乃是秦烟然身上的衣物,而秦烟然也是在这五年间长大了不少,好在她懂得编织衣物,也是以草叶藤根编制了一身。
五年前,秦烟然迷失了方向,让她找不到回去的路,所以她便是以这洞穴为家,将秦川养在其中。
冬去春来,这洞穴处在一处极小的裂缝中,这裂缝只容一人通过,乃是不知道什么野兽筑的巢,只是被荒废了,那野兽也是从来没有现过身。
只是有那么一股臭味在这洞穴中久经不散,不过只要能够活命,这秦烟然也是忍了,更何况还有个小家伙陪着自己,自己也是不寂寞。
也不知道是这臭味的缘故,还是这洞穴实在是太狭小,也是并没有荒兽来打扰他们的安宁。
这五年,每天早上秦烟然都是会早早起来,冒着生命危险为小秦川去摘些野果,而自己则是吃点能吃的野菜,只是这小秦川从来都不知道罢了。
小秦川看着秦烟然手上的月牙手链,上面有篆刻了秦烟然的名字,秦烟然笑笑也是为小秦川讲解。
“姐姐,我的名字怎么写呀!”小秦川咬着自己的小手,期望地看着秦烟然。
秦烟然在这岩壁之上用石块开始刻画,一笔一划虽然稚嫩,但小秦川却是看得极为入迷。
就这般,一年年过去,秦烟然和小秦川也是一点点长大。
冬日里有暖玉,秦烟然也是将这个本就不大的洞穴给装扮得极为暖和,虽然从来没有火出现,但两个小家伙报团取暖,也是度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寒冬。
在这洞穴里面,秦烟然虽识字不多,但也是一个个地教给秦川,闲暇之余,秦烟然也是会给秦川讲述村子里面的故事。
这让秦川十分向往,但与自己的姐姐在一起,也是没有丝毫厌倦,只是秦烟然不然秦川离开这洞穴,毕竟这外面乃是荒兽出没的森林,即便是秦烟然出去都是要小心翼翼。
更何况这洞穴就在平地裂缝下,时常有荒兽的叫声萦绕,秦烟然自己都提心吊胆,自然不会让自己疼爱的弟弟犯险。
所以秦川从来没有离开过洞穴,这也让秦川无比向往外面的世界,时常等秦烟然睡着后看着外面的星空,但碍于秦烟然的千叮咛万嘱咐,秦川也是从来没有悖逆秦烟然的话。
但这向往之心日积月累,又是过了五年,阳光才普照大地,秦烟然又是去采野果,而秦川则是早就醒来,这一次,他想要出去看看,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