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鱼?”
“是的,去菜市场吧。”
“菜市场应该下班了,去超市买。”
“超市的贵啊,等等我应该知道哪里有鱼卖,去那里吧。就是我今天骗...不,是做生意时,有看到一家店专门卖鱼的,上面写着24时营业,全市最低价。”
“好吧,可是外面下雨耶。”
“没关系,我们有雨衣。”马平说完,偷偷的溜进了小雨的房间里去了,过了五分钟他手中多了两件女式雨衣。
“穿上吧。”一诺接过一件,两个人各自穿上,还挺合身的。然后两个人出门下楼,下楼后,一诺又想到另外一个问题,怎么去?只见马平手中又多了一串钥匙。他按下解锁键,在停车场一辆崭新的,小巧玲珑的,粉红色女式电动车叫了。一诺心想,这家伙,装备真齐全,就是哪里不太对。
街上两个大男人穿着女式雨衣,骑着小巧玲珑的粉红色女式电动车,慢悠悠的往前行进。那画风有点太美,美到辣眼睛。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目的地。锁好车,他们走进店里,马平直接招呼老板,“来条大草鱼。”
“好勒。”老板抄起网兜准备捞鱼。
“等一下。”一诺叫到。他比较细心,看到鱼缸外面贴了一块纸板,上面写着,“草鱼活的8.8元/斤,晕的5元/斤,”他叫马平过来一起看。
马平看了一小会儿问老板这个是啥意思?老板说活的就是会游来游去的,晕的就是自己浮起来的。马平说那要晕的。老板说现在没有。马平说那怎么办?老板说等吧。再等等应该会有浮起来的。
马平征求一诺的意见。不用说,一诺自然和他的想法一致,一斤便宜3.8元啊!现在一毛对他们来说都是巨额财产。他们两个便守在鱼缸前,眼睛睁的大大,希望里面的草鱼尽快晕掉一条,马平还对它们不停的放电。
装在沙漏里的沙子,从顶上一点一点落下底部,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鱼缸里的草鱼丝毫没有要晕的意思。两个人眼睛都盯的发涨起来。一旁的老板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苦笑一声,给他们倒了两杯水过去,然后坐椅子上休息。这时间买鱼的人不多。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鱼倒是越来越精神了。
马平活动下脖子,看见老板正眯着眼,于是他推推一诺,叫一诺看老板。他自己抄起网兜,打算用网兜上的木棍,敲晕一条鱼,正要下手时,老板突然睁开眼制止,“敲晕的不算哈。”
“好吧。”马平和一诺对视一下,悻悻放回网兜。
又过了许久马平问,“要不我们买一条不晕的吧,我估计它们到明天应该也晕不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老板买条不晕的吧,下次再来买晕的。”
“好勒,杀吗?”老板问。
“杀。”
老板捞出一条鱼抄起木棍,照着鱼头就给了一棍,一棍没死,又给了一棍,三下五除二,鱼就收拾好了。等他们出了店门,老板在背后说道,“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回到家。一诺负责做鱼,马平负责去买酒。鱼很快做好了,酒也很快买回来了,两个人坐在餐桌前,盯着满满的一大盆鱼好满足啊!马平立马就下筷子,拦都拦不住。
“不等等小雨吗?”一诺问。
“不用,她不吃鱼。”
两个人吃完鱼,喝了一箱啤酒。一诺去刷盆,马平收拾桌子。弄好了两个人都躺沙发上了。他们的酒量本身就不好,现在都有点轻飘飘的。马平照例打开电视机,看了10分钟广告,关掉,摸肚子。一诺突然说,“那个老板太残忍了。”
“哪个?”
“卖鱼的那个,你看它刚刚杀鱼,拿木棍敲鱼头一棍没把鱼敲死,居然又来了一棍,你不觉得很残忍吗?我认为应该把鱼放水里把它淹死了再杀它的。”
额?这话马平没法接。
小雨回来了,她现在的心情又不美好了,因为她刚刚回来时,去停车场看自己的电动车了,这是她每天必做的功课。她发现自己没有骑过的,车轮怎么是湿湿的?她看见一诺和马平这两货都红着脸,躺沙发上一副快挂了样子,也放弃了要问的打算直接回了房间。
“你有梦想吗?”一诺又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啥?啥叫梦想?”
“梦想就是梦想啊!一个人若是没有梦想和一条咸鱼有什么区别?”
“比喻挺贴切的,不过一只咸鱼有了梦想,它还是咸鱼啊,最多更咸罢了。”他开始哈哈大笑起来。
“你不能这样,嘲笑一个人的梦想是不对的。”一诺有些微微的怒意。
马平停住笑,认真起来问,“那你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
“写小说,当个小说家。”一诺脸上露出一丝自豪的神情。
“为什么?”
“因为当小说可以有好多的钱,你看唐家三少,那个南派三叔,那个...”
马平已经睡过去了,他刚刚不是在笑一诺,也不是在笑梦想,而是在笑自己。很多人认为,名车,豪宅,游艇才是奢侈品。其实这些都不是。真正的奢侈品只有一样,那就是梦想,属于每个人自己的梦想。它为什么会奢侈?因为每个人都可以有梦想,但大多数人的梦想注定了无法实现,就像每个人都可以买名车,买豪宅,买游艇,但大多数人注定了买不起。
一诺摇摇晃晃爬起来,在挨近阳台的地板上,铺好床单,放好枕头躺下,也睡去了。
回到房间没有多久的小雨又出来了,她从冰箱的冷冻室里拿出两板冰块,进了洗手间。在洗手间里,她拿自己的洗脚盆放在水龙头下,把冰块倒了进去,然后放水,放到满满一盆,关掉水龙头,端到客厅。他看看一诺,看看马平,选择了马平。瞄准好了,她用力把整盆加了冰块的水,泼马平身上了。然后她放下盆,拍拍手又回自己房间了。
很意外,马平没有醒过来,而是一觉睡到了天亮。当他睁开朦胧的双眼,双手往自己身上一摸,怎么是湿哒哒的?“现在做个梦也这么逼真啊?”他昨晚梦到了在和三个大长腿玩泼水节。
不愿意早睡是害怕这一天过的太快,不愿意早起是害怕这一天不知道怎么过。马平想找一诺,可惜一诺早就出去上班了,他看下时间,现在是9点钟了。他又不知道今天要做什么,每天都是考虑同样的问题。他坐起来,脑子想着一诺昨晚说的梦想,他想,要不要再去尝试一下自己的梦想呢?
他先去洗手间洗澡,洗好了回来,拿起手机先上微信看看没有没有人找他,发现没有,然后再到附近的人看看有没有可下手的。最后上58同城找兼职,比如举牌子,发传单什么之类的。他的考虑是卖面膜那么辛苦一天才50块,而随随便便找个兼职一天就100块或者150块,找了一圈,他找到一个,一家刚开业的电器商城需要发传单的。一天150块。他打电话确认了一下就过去了。
“一个人负责一个路段,发3000份,不许偷偷拿去扔掉,要真心实意的发,一次领500份,发完再回来领。工资150块,发完再结工资。没有发完的不结。”马平同另外5个人排成一队,正在接受负责人训话。
不就3000份么?来30000份我也发的完啊!领完宣传单,马平便第一个冲出去,立誓今天要第一个发完回去领工资。然而发传单不是想象当中的那么容易。以前的人接过传单还会看一下,现在的人基本上看都不看,直接扔掉的。所以发到很晚很晚马平才发完3000份传单。当他回去准备领工资时,发现的连一个人影都没有了。他隐隐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掏出手机立马给负责人打电话,打了几个电话里都只有一句回答,“您好,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他很幸运的被对方加入了黑名单。
忙活了一整天,150块就这样的飞走了。他回到家里有气无力的躺沙发上,开始怀疑起人生来了。而一诺也是刚回来,他今天一天的收获也不好,只讨到60多块。外面不下雨了,他就又搬到阳台去了。他今天没有那么早睡,而是在手机上下了一个软件,正在写小说。至于写什么样的小说他没有概念,是想一点写一点。第一次写,总是删删改改的,好不容易写了200多个字,马平过来了。
“一诺兄,要不你今晚去我屋里睡吧?”
面对马平突如其来的邀请,一诺吓一跳,连忙摇摇头。
“也没有什么事,我就是认真想了一下你的提议,你说的有道理,我们应该有梦想的,一个人没有梦想真的不行。”马平一副高深不可测的样子。
“说重点。”
“重点啊!重点就是你需不需要帮手,我觉得你那工作不错的。”
“你不是做生意吗?”
“对啊,可是这不影响我扩大经营范围,要不我们就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