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贼将程志远率三万黄巾余众,正向幽州境内杀来!”
“妈的!这么快!”刘焉不禁唾骂一口。
“报!贼将程志远已破入幽州!”
“什么?”刘焉大吃一惊:“我们还有多少人马?”
“不足三千。”
“完了完了,看来这次老命要丢在这儿了!”刘焉仰天长叹。
“报!邹将军求见!”
“邹靖!哎呀!来得正好!快!速请他进来!”刘焉大喜过望。
邹靖笑容满脸,飘了进来。
“哎呀,邹将军,你终于来了,烧火棍都要捅到屁股上了!”刘焉嗔怪道。
“太守放心,区区贼寇,我压根就没放在眼里。”邹靖淡然一笑。
“哎呀,好了好了,有邹将军这句话,我这心就放了一大半,这次招募,招了多少人?”刘焉问道。
邹靖笑而不答,只是伸出五个手指。
“哎呀,好耶好耶,有五万人在,程志远这贼,我就不放在眼里了!”刘焉拍手称好。
邹靖笑了笑,却摇了摇头。
“什么?没有五万?难道是五千?”刘焉眼中略带忧色。
邹靖依旧摇了摇头。
“什么!别跟我说只有五百人!”刘焉的语气既忧且怒。
邹靖还是摇了摇头。
“哈哈哈!我懂了!我懂了!是老夫太低估邹将军的实力了,你是招了五十万人,对吧?”刘焉大笑道。
“刘太守,您都猜错了,是五十。”邹靖淡然道。
“噗~”刘焉仰面一倒,瘫倒在自己的虎皮椅上,重重咳嗽了几下,嘴角渗出一丝鲜血:“快!快传太医!吾命休矣!吾命休矣!”
“哎呀,刘太守,您别急着吐血啊,等我把话说完,再吐也不迟啊。”邹靖安慰道。
“还……还等个屁啊,就五十人,祖坟上冒烟也敌不过人家三万人马啊!”刘焉掩面大哭。
“虽然我只招了五十人,但是这五十人中,有一个人,只要他在,区区三万人马,不足挂齿。”邹靖的脸上带着一丝自负。
“哦?是何方神圣,有这么大本事?”刘焉半信半疑地看着邹靖。
邹靖击掌两下,喊道:“三藏,进来吧!”
“哎呀呀呀!刘总!刘总!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幸会幸会!”人还没进来,便听到大殿外,一个油腻的声音传来。
刘焉探头望去,见一个身着素色衲衣的和尚,屁颠屁颠向自己跑来,那和尚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一看便知是个涉世不深的犊子,当下仰面痛哭:“好啊!邹靖!你连给我超度的和尚都准备好了!”
“哎呀!刘太守!稍安勿躁!他可不是一般的和尚,他呀……”邹靖上前一步,贴在刘焉的耳畔窃窃私语。
“真……真有这能耐?”刘焉将信将疑地看着邹靖。
“太守若是不信,试一试便知道了。”邹靖摊着手,满面自信地答道。
“哼!我堂堂一郡太守,怎么能尝试这种东西!”刘焉昂首挺胸,斩钉截铁地说道。
“哎呀!不试白不试!”
“不行!”刘焉坚定地摇摇头。
“哎呀!试一试喽!就算是为了全郡百姓!”
刘焉一听,停顿了片刻,长叹一口气,咬牙说道:“好吧!试试便试试!”
邹靖向唐三藏使了个眼色,唐三藏立刻会意,屁颠屁颠地跑到刘焉跟前,弯下身子,轻抚刘焉的额头,唱道:“睡吧!睡吧!我的小宝宝!童话的世界里,有奶酪和面包!”
“你……真的……这么……有……效……”刘焉一字一句地说道,转而闭上了双眼,鼻腔里顿时传出“哼哼”的呼噜声。
“报!”一个士兵火急火燎地闯进大殿。
“抱!抱!抱!抱你个头啊!”唐三藏脱下脚下的草鞋,转身反手便是一击,不偏不倚,刚好打在士兵的嘴上。
“没看见宝宝睡着了吗,还抱抱抱!真是的!”唐三藏责备道,转身轻摇刘焉的脑袋,见刘焉的呼噜声依旧酣畅,这才放下心来。
士兵吃痛,不该再说“报”字,只向着邹靖做了一个拥抱的姿势。
“说吧,什么事情?”邹靖问道。
“贼……贼将程志远的大军,离我们只有一箭之远了!”士兵答道。
邹靖听罢,转而向唐三藏投来一个眼神。
唐三藏轻拍胸脯,一脸自信地说道:“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三万将士,浩浩荡荡,步声如雷,尘沙飞扬。
两匹盛装铁骑,并排领于三万士兵之前。
“老大!咱这一路势如破竹,连破幽州十几个城池,张大帅知道了,定会重赏我们数不尽的黄金和美女!”坐在铁骑上的阿呆一边说,一边不停流着哈喇子。
程志远坐在另一匹铁骑上,鄙夷地看了阿呆一眼,傲然道:“呆!你说这话境界就太低了,我们黄巾,自起义便是要替天行道,匡扶天下,这才是我们的愿景使命和价值观,区区黄金美女,算得了什么!”
“这话虽然没错,可是大哥,我的肚子已经很饿了,咱疾行了三天,连饭都没时间吃上一口!”阿呆摸着干扁的肚子,可怜巴巴地看着程志远。
“咕噜~咕噜~”程志远这才发觉自己的肚子也已经饿得不行:“哎!再忍一忍吧,等我们擒了刘焉老贼,到时候,各种山珍海味享之不尽!”
“大哥!你说这话境界就太低了,我们黄巾,自起义便是要替天行道,匡扶天下,这才是我们的愿景使命和价值观,区区山珍海味,算得了什么!”阿呆鄙夷地看了程志远一眼,傲然道。
程志远不禁翻了个白眼。
突然,不远处传来“咧咧”的旗鸣声,阿呆不禁警觉起来,大叫道:“不好!有埋伏!”
“埋你个头!”程志远骂道,放眼看去,见远处直直竖着一杆,杆子上挂着一幅长长的旗帜,旗子上赫然写着“大漠孤烟直烤羊肉串旗舰店”,旗顶上,一只白皑皑的羊头赫然立着,乍一看颇有几分阴森森之气。
“大哥!有……有羊肉串诶!”阿呆的哈喇子又喷涌出来,两颗眼珠几乎快要掉将出来,直愣愣地瞪着那杆旗帜。
“呆!你这没出息的东西,我们黄巾,自起义便是要替天行道,匡……”程志远傲然应道,话未说完,只听得肚子“咕噜~咕噜~”闹腾的不行,他咬咬牙,继续说道:“……匡扶天下,所以,只有先填饱肚子,才能更好的实践愿景使命和价值观,呆,让士兵们原地休息,咱过去看个究竟。”
阿呆不禁翻了个白眼,将随后的士兵稍稍布置,便随着程志远,向那旗帜骑去。
二人骑到旗帜旁,见是个大漠的流动摊点,一个猪头猪脑的汉子,正一边低头刷着烤肉,一边大声吆喝:“卖鸡腿喽,香喷喷的烤鸡腿哦!”
阿呆早已忍将不住,匆忙下马,奔到那猪头猪脑的汉子面前,看着烤架上肥美欲滴的烤鸡腿,正准备流下哈喇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迎面骂道:“妈的!外面不是说卖羊肉串,怎么又卖鸡腿了!有诈!”
那猪头猪脑的汉子却一脸淡然,依旧低着头刷着鸡腿,淡淡道:“没听过挂羊头卖鸡腿的吗?”
阿呆挠了挠脑袋,他说的似乎也有道理,问道:“那鸡腿怎么卖啊?”
“五十金一个,十金两个。”
“妈的!这么贵,你这是坐地起价!一定有诈!”阿呆骂道。
“诈?我还自摸糊嘞!爱要不要!别打扰老子做生意!”猪头猪脑的汉子一脸不屑道。
“老板!来……来两串鸡腿!”一旁,一个足足有三个水桶粗的汉子,坐在位子上,吃力地竖起两根手指,痴痴地喊道。
“来喽!”老板欢喜的应道。
“妈的,真有钱,居然吃得起两根烤串。”阿呆一脸羡慕地看着那个胖汉子,叹道:“哎!大军这一路奔波,粮饷吃紧,只能节约用度了!”他咬咬牙说道:“老板!那就来一串吧!”
“好嘞!您一旁坐好,这就给您烤上!”那猪头猪脑的汉子朗声道。
阿呆转身招呼远处的程志远,选了一个干净的位置,坐下。
不稍一会儿,那猪头猪脑的汉子端上一只硕大的烤鸡腿,放在桌前。
阿呆正准备开吃,程志远却喊道:“等等!你先吃一口!”目光如炬,狠狠地盯着那个汉子。
那汉子咧嘴笑了笑,说道:“客官这是怕我在鸡腿里下药,谋财害命?”
“哎呀!对呀!怎么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大哥不愧是大哥,江湖老道,快!你先吃一口!证明清白!”阿呆恍然大悟。
汉子笑了笑,撕下一片鸡肉,饶有滋味地品尝起来,程志远这才稍稍放心,问道:“有酒吗?”
“有!不过下了药!”猪头猪脑的汉子没好气地说道。
“哎呀!开个玩笑了,你拿上来便是拉。”阿呆赔笑道,忽地似乎想起了某事,问道:“对了,这酒多少一壶?”
“五百金。”汉子淡然道。
“什么!”阿呆拍案而起:“你这是赤裸裸的敲诈!”
“爱喝不喝!”汉子一脸不屑地看了眼阿呆,转身便要走开。
阿呆看了眼程志远,程志远犹豫地点了点头,阿呆这才咬咬牙说道:“好吧好吧,就上一壶吧!”
“好嘞!客官稍等,这就给您上酒!”那猪头猪脑的汉子笑道,转而端上一壶酒,两个瓷碗,将碗岔开,将酒倒上,动作麻利娴熟。
程志远又向阿呆使了个眼色,阿呆当即会意,对着汉子说道:“喂!这酒你也喝一口!”
那猪头猪脑的汉子狠狠瞪了阿呆一眼,端起一碗白酒,哗啦一下,一口而干,“啪”的一下,将碗重重置在案桌上。
“靠!我的五百金的酒,你居然给我喝了一碗!”阿呆气急败坏地瞪着大汉。
那猪头猪脑的汉子不屑地笑道:“还要不要再试啊?”
“走吧走吧走吧!”阿呆不耐烦地招呼道。
二人坐定,正要准备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时,却见三个穿着粗麻大衣,背着大刀的大汉大步走了进来。
“四个鸡腿,两壶老酒!”其中一个大汉喊道,三个人便挑了一个宽敞的位置坐下。
“好嘞!”猪头猪脑的汉子应道。
“你听说了没有,幽州太守刘焉,被活活吓死了!”这时,其中一个汉子开口说道。
“刘焉!吓死!”两个敏感的词汇飘入程志远的耳朵,他当下竖起耳朵,聚精会神地听起来。
“怎么没听说,黄巾头目程志远率三万大军攻打幽州,刘焉自知寡不敌众,彻夜难眠,最后被活活吓死!”另一个汉子接口道。
“死了?”程志远心下大惊,只是脸上依旧伪装成一副淡然的样子。
“你们还听说没,刘焉的老婆很生气,还特命大将军邹靖下了榜!”
“什么榜?”
“就是谁将程志远的狗头提来,她就重赏一千金!”
“妈的!我的狗头居然才值两壶酒!”程志远心中暗骂。
“看,这就是我撕下来的榜文!”其中一个汉子从胸口处掏出一张黄色的绢纸,展在桌上。
“哎呀!各位兄弟,有这么个发财的好事,也让我看看呗!”程志远忽地喊道,起身走到那群汉子中间,夺过榜文,一看,却见榜文上画着一副人像,赫然便是自己的头像,下文“一千金”。
“哎呀,兄弟,这程志远的狗头可是三万黄巾贼的头目,哪有这么好拿的!”一汉子笑道,起身从程志远手中拿过榜文,他看了眼程志远,忽地问道:“夷?兄弟,好面熟,是不是故人?”
“啊哈哈!这么巧,这么多年没见,居然在这里碰到,有缘有缘!”程志远拍拍大汉的肩膀笑道。
“哎呀!哈哈哈!你瞧我这记性,老朋友都不认识了,怎么称呼啊?”
“程志远!”
“哦!程志远程兄弟啊!哈哈哈!幸会幸会!”那汉子大笑道,便要上去握手,突然,他脑中闪过一念,猛地往后一退,翻了桌子,大叫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你在这里啊!”
其余二汉子齐齐站起身来,将大刀架在胸前。
“大哥!出……出什么事了?”阿呆一边啃着鸡腿骨,一边上前问道。
程志远却没理会,冷眼看着这三个汉子,笑道:“就凭你们三个,想拿我程志远的狗头,还嫩点!”
“切!少他妈大话,看招!”其中一个性急的汉子提起手中的大刀,翻身一跃,跳向程志远。
“完了完了完了!这回小命要丢在这里了!早知道就现在乡下讨个老婆传宗接代了!”阿呆大叫着躲到程志远的身后。
程志远却不动声色,昂然站立,看着那个跃起的大汉。
那大汉刚将脚尖着地,突然,却听得远处传来嗖嗖嗖的声音,抬头一看,却见天空中,密密麻麻,飞来千百只箭雨,说时迟那时快,大汉当即往后一退,箭雨“蹭蹭蹭”,不偏不倚,齐刷刷的立在程志远的跟前。
大汉冷汗淋漓,看着程志远笑道:“嘿嘿,大哥!开个玩笑吗?不用这么当真嘛!你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我们怎么会杀你呢?”当即转身向着后面两个大汉使了个眼色。
那两个大汉瞬间意会,三人齐齐背上刀,屁颠屁颠地跑了。
“哼!一帮跳梁小丑!”程志远骂道,转身回到座位,看时,桌上却只剩了一根啃了一半的鸡腿骨和半碗酒。
“阿呆!怎么不给我留点!”程志远转身怒视着阿呆。
阿呆摸着肚子,一脸委屈地说道:“真……真的很饿诶!”
“哎!算了算了!”程志远不耐烦地应道,提起半碗酒,便要喝,突然,背后一道黑影闪过,“不好!暗器!”程志远大叫,瞬间瞥过头去,那“暗器”不偏不倚,从他的脸颊划过。
“哼!好小子!想暗算我!”程志远冷笑一声,转身看去。
却见那个如三个水桶般粗的汉子,坐在位置上,稳若泰山。
“哎呀!你这扑街!叫你不要乱扔鸡骨头!你就是不听,弄跑了我的客人,你赔得起吗?”那猪头猪脑的汉子跑上来,指着那水桶汉子骂道,转身又对着程志远赔笑道:“不好意思!他是个傻子!打扰了!打扰了!”
“妈的!怎么搞得,今天尽碰上耸事!”程志远大骂,转身一看,却见碗里平白无故多了根鸡骨头,悠然自得地飘在半碗酒上:“妈的!你这小子……”程志远转头刚要大骂,却见那水桶汉子傻愣愣地朝着自己痴痴大笑:“哎!罢了罢了!不跟傻子过不去!”回身看了眼碗中的酒,犹豫了片刻,终于咕噜咕噜一口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