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重的行李箱砸在身上,因为其本身材质偏软,并没有多疼,反而是大脑传来一阵刺痛,月茕晕了过去。
闭目前,依稀看到时安焦急的脸。
算是还他一碗面吧……
滴答、滴答、滴答……
病房里静得不可思议,输液管的声音在月茕耳里却格外清晰。
月茕睫毛轻颤,缓缓睁开眼睛,望着雪白的天花板。
自己有多久没有这么失态了?
学校里的能量场,很不对劲,似乎是被人有意搅乱。
勘察了好几天都没觉出什么,隐藏得够深啊。
她是没什么防备,不然……
左手传来温热的感觉,月茕向身边望去,发现是时安。
他枕着手臂趴着病床边,应该是睡着了。身体因为呼吸而一上一下轻轻地起伏。头发有些凌乱,乖顺地贴在前额。英气的眉轻拧,似乎睡觉也不安心。
他的另一只手则紧紧握住月茕打点滴的手,带点粗糙的茧子,却是让人安心的感觉。
月茕不禁想起了屈平的手,也是这样,让人觉得安心。
但两者似有不同,究竟哪里不一样,月茕却不知道。
她看着睡得正香的时安,有点不忍心推醒他,但还是狠了狠心,用力将他推开。
时安已经一晚没睡,困倦至极,此时不过才休息一个小时,刚刚入眠,便被一股大力推醒。
他抬头,有点迷茫地看着月茕,眼中布满血丝,眼睛下方还有淡淡的青影。
月茕摆出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努力对他的疲惫视而不见。
“我睡了多久?”
平淡的语气,不带任何感情,让时安有些发愣,瞬间清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还握着她的手,连忙放开了。
“嗯……一晚上而已——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他的语气里夹杂了些紧张。面对这个救命恩人,他觉得有些尴尬,同时也觉得疑惑。
昨天的场景的确可怖,就连他也被吓到了,何况一个女孩子。
可是他昨天眼角余光瞄到她,却发现她是一派镇定。他不是不惊讶的。
再说……
再说她明明很讨厌自己,昨天又为什么要义无反顾地扑过来呢?
她不会……
他立刻停止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月茕抬头看了看输液瓶,差不多打完了,她利索地拔掉了针头,掀开被子,准备出院。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味让她很不舒服。
时安却被她这彪悍的动作吓到了。
“你怎么随便拔针啊,会飚血的!”时安惊叫道,急急地握住她的手,按住刚刚针头插入的位置。
他突兀的动作让月茕愣了愣,往手上看,果然飚血了。血喷到了她的手上,硬生生在她苍白的手背上留下一道红痕,触目惊心。
并无大碍,只是……
时安的手轻柔地按在伤口上,温柔的触感。异样的感觉顿时像一团棉花似的堵在月茕心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倒也不难受,只是有点闷闷的、痒痒的。一时间,她为自己的异样感到有些慌乱。
这一幕刚好被推门进来的孙滢尽收眼底。
她却默默地关上了门,隐藏在暗处……
她双手放在背后,低着头,靠着墙壁,发起了呆。
走廊里的淡蓝色灯光照在她甜美的五官上,让她看起来更像暗处的妖精。
迎面走过来一个人,将她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
“你来了,”她摆出平常的甜腻的笑脸,对着来人说道,“图图就在里面,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
她话还没说完,面前的男子就越过她,径直走到门边,打开门,动作迅速,脚底生风,眼神未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自然没有留意到她眼底一抹黯然。
而此时,月茕正在和时安争论要不要出院。
“我出不出院关你什么事?”
“不行,你现在还没做全面检查,万一有什么后遗症怎么办!”
平时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时安此时却坚定无比,说什么也不同意月茕轻易出院,硬要让她再待上一阵子。月茕一扫方才的异样,只觉得厌恶无比。
这人怎么这么固执。
就在两人争论不休之时,门“啪嗒”一声打开了,走进一名身形颀长的男子。
普普通通的黑色t恤,普普通通的九分牛仔裤,以及普普通通的黑色帆布鞋。
普普通通的装扮,却被此人穿出一种痞痞的味道。当然,如果忽略掉他的一脸焦急的话。
“图图,你没事吧?”
他推门而入,急急地说。
月茕努力在涂图的记忆里搜寻这个人,突然想起来,这个人是涂图的现任男友。
莫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