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苏韵儿所言,蒹苍门门主该是个极美女人了。
破阵后,林毅并未急于继续上山,反倒是于凉亭坐下,顺手拎起挨在石凳旁放着的茶壶,壶嘴儿上扣着茶碗,他自翻过来,斟了一茶碗茶水,仰头便喝。
苏韵儿始终紧盯着他,此间笑道:“少侠喝得如此鲁莽,难道不怕这茶中有毒吗?”
“依我看,这蒹苍门,只你一个最为阴狠毒辣,其余人做不得这下毒事情来。”林毅此番言罢,已然是饮了第二杯。
只是普通茶叶,味道一般,但于解渴,已是足矣。
苏韵儿眉宇间挑弄林毅道:“少侠对奴家,可说是成见极深了。”
“你喝不喝?”林毅喝光茶碗中茶,将空碗对准了苏韵儿。
她朱唇蠕动,显是渴了,但仍有戒心。
“我喝过了,若有毒,早已死了。”林毅缓声道。
“或许是慢性毒药,此间不发作,等上了山峰,便发作,要了性命呢?”苏韵儿杏眼如狐媚,便连说话音儿中,都带着一丝狡黠味道。
林毅放下空茶碗,起身道:“不喝便罢,启程上山。”
苏韵儿却猛然侧身,挡住他去路,清如溪水眸子紧盯他面颊,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意来,这神色端的是古灵精怪。
“做什么?”
“水入少侠口中,若真有毒,也被少侠吸收化解了吧?”苏韵儿微侧脑袋,似在思量模样。
“是又如何?”
他话说完,这女人猛然踮起脚尖儿,朱唇不由分说贴在他双唇之间,那如蛇般灵活口舌,撬开林毅口齿,探入他口腔之内搅动。林毅心惊,自是要推开这女人,她却四肢紧抱他,如吸附了人身上蜱虫一般。她巧舌如簧,口舌搅动林毅满口生津,她竟吸允了他口中水液,片刻后方松开他,退了几步,嘴角上还挂着垂涎。
“少侠莫要见怪,门主是铁了心要杀奴家的,奴家不得不防。”她笑靥灿烂,手背揩拭了嘴角。
“走。”林毅冷漠道出一个字儿来。
此番上山,再无人设卡。
或许破了白露伊人阵,门主也知让弟子下山设卡,不过是白送性命。
登了山顶,林毅方才见蒹苍门所在,有十几栋庭院相连,鳞次栉比,各个屋顶瓦片,均是细心雕刻了纹路,足见用心。在庭院之外,竖一大旗,旗色深紫,上书“蒹苍门”三个大字。
此间有两名女弟子上前来迎,躬身作揖道:“大师姐,师傅在正厅等您。”
“瞧,鸿门宴!”苏韵儿抿着笑,对一侧林毅道。
林毅点头,手掌下意识按在刀柄之上。
女弟子领二人穿过铺满青砖过廊,到了正厅。
正厅铺设地毯,左右两侧都有盆栽,种以紫色调为主花卉,林毅认不得,只上得前厅,便一股妖冶香味入鼻翼,令人不由得心神微微荡漾。
正对厅口那面墙上,描绘着一副图画,用轻纱遮挡,看不出那图画原本模样。
图画前,有一把竹椅,有四人肩宽,躺的下一人。
此间竹椅子上正躺着一女子,面向上,从林毅角度看不得容貌。
她只着一身轻纱,肌肤在轻纱之下,若隐若现,那轻纱染着淡紫颜色,将肌肤透出白嫩来。双腿修长,腰身细软,胸口则是丰腴,手中持着一把蒲扇,蒲扇扇面儿书写着些文字。此间她轻摇蒲扇,身上轻纱微微荡起。一头青丝盘起,看起来极为柔顺细滑。
“师傅,徒儿回来了。”
苏韵儿走至正厅当中位置,停下脚步,躬身道。
林毅意外,他只道蒹苍门门主至少也有五十岁开外,却不料看起如此年轻。
“韵儿。”门主开口,嗓音如黄莺般清脆悦耳:“你赢了生死斗了吗?”
她仍未起身。
“师傅,徒儿没赢。”苏韵儿面对门主,笑容收敛许多。
“既然没赢,何以还活着回来了?”门主嗓音袅袅,便如非这人间凡人似的。
苏韵儿并未答,反而转话题道:“师傅,徒儿将生死斗首魁带了回来,他说愿意将天地混沌功,献给门主。”
门主听得此言,停滞片刻,方才起身。
林毅拧眉望过去,心中不由得一震。
此门主容貌,并不在苏韵儿之下。与苏韵儿比起,少了一丝妩媚,却多了一丝成熟韵味,双眸也不似苏韵儿那般狡诈奸邪,反是极为深邃,似令人望一眼,便不能自拔了。
肌肤白嫩,如十八九岁少女一般吹弹可破,鼻梁高挺,便如用尺子比量过一般,朱唇白齿,虽并未笑,可已然惑人神智,难以想象,她若如苏韵儿般言笑晏晏,会是什么模样。
她目光,灼灼落在林毅面孔上。
纵然是初见苏韵儿,林毅也未曾有这般感受。
似那门主只望他一眼,便让他口干舌燥起来。
“少侠,便是生死斗首魁?”她微眯双眸道。
“正是。”林毅干涸答道。
“天地混沌功在少侠身上?”她又开口,目光摄人心魄。
“正是。”林毅又答。
似不满林毅如此直视门主,苏韵儿此间开口插嘴道:“师傅倘若愿意交出无角双刺秘籍,这位少侠便愿意呈上天地混沌功秘籍。”
她自很在意无角双刺秘籍。
那是蒹苍门无上外功,与霜露凝神功配合,可纵横江湖。
“我怎知这少侠当真有天地混沌功密集。”门主轻声道。
苏韵儿轻笑道:“林少侠莫不是见了师傅美色,便连该做什么也忘却了吧?快把天地混沌功秘籍呈给师傅瞧瞧呀!”
她这般说,另有所指。
林毅心中一凛,收敛心神,将天地混沌功秘籍自怀中摸出,缓缓走近那门主。
每逼近一步,那种少女体香便多一分钻入他鼻翼之间。
是与苏韵儿身上味道全然不同的体香。
苏韵儿香味如狐媚,而门主体香却如花卉般。
“门主,秘籍在此。”林毅站门主近前。
近观来看,门主容貌几是令人眩晕,林毅一时间竟是不能直视。
“有劳少侠。”
她话说完,林毅心中一凛,手掌按刀柄,长刀出窍,当即横抹门主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