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江岑酒看着已经睡熟了的自己,十分的不解。为什么,明明自己才九岁,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可是为什么,她却一点都不记得这些?
满脑子都是一些死路,根本想不通。而原本已经睡熟了的自己,腾的坐了起来,阴森森的看着江岑酒,问到:“你当真不记得了?你应该要记得,这才是真正的你!”
“不!这不是我!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我没有,这不是我,这不是我,不是我!”江岑酒抱着脑袋,跑了出去,她的头好疼,好疼啊!
“公主,公主!”绯月看着躺在床上,不停的摇着头的江岑酒,声声的呼唤着,“公主,您醒醒啊!”可床上的人却半点反应也没有。
江岑酒抱着脑袋,在宫里四处狂奔着,不知来到了何处。最后被一阵阵的笑声吸引了过去,“大皇姐,快跑啊!阿酒,跟我躲起来!”好耳熟,是谁?是谁在叫她?
抬头看去,是他,那个蒙着眼睛到处乱摸的人,是崔凉殊!她记得,这是她和崔凉殊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凉殊哥哥,来抓我啊!”是江初颜。
“咯咯咯!”是小五。
“凉殊,我阿酒在这里,你抓不到!”是江子钰。
江岑酒看着崔凉殊渐渐的被江子钰的声音吸引,朝她走了过去,而不远处,江璇玑对着江子钰使了个眼色,江子钰接了,点点头,拉着她朝湖边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不!不要!崔凉殊,你不要过去!”江岑酒大声呼唤着,没错,就是因为他落了水,她才会被罚禁足,小五才会哭着找皇姐,才会溺死在这里的。
“不要,江岑酒,你给我站住,你不许过去!你这样会害死小五的!”江岑酒大喊着朝他们扑去,却再一次的扑了个空。“扑腾”一声,崔凉殊落水了。
霎时间,江岑酒感到一丝的绝望。天突然黑了下来,哭哭啼啼的小五,光着脚丫,朝她走了过来,“呜呜呜,大皇姐,你在哪里,小五好想你,呜呜呜!”
“小五,你想你的大皇姐吗?”是江子钰,他怎么会在这里?
小五揉着眼睛,点了点头,“四皇姐说,大皇姐就是在这里不见的,让小五晚上过来找她,就可以看到她了。可是大皇姐在哪里?四皇姐是不是在骗小五?呜呜呜……”
江子钰指了指江岑酒站着的方向,“大皇姐就在前面的水里,你那天不是看到了吗?她自己跳下去的,小五想看大皇姐,就从那里跳下去,就可以看到你大皇姐了!”
“真的吗?”小五停住抽噎,天真的问到。
“当然是真的,你看,你的大皇姐不是在那里对着你招手吗?”江子钰朝前指了指。
江岑往旁边一看,一个和自己极为相似的人,是江璇玑!她穿着自己的衣服,站在她的身边,对着小五招手。小五破涕为笑,咯咯的笑着跑了过来。
和她当日害崔凉殊落水的场景一样的,江璇玑身子一侧,小五扑通的跳进了水里。
“不要!”江岑酒不管不顾的朝水里跳去,声嘶力竭的喊着,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被什么拖着往后拽。嗓子几乎喊哑了,却没有半点用处!
满屋的素稿,简易的灵堂上,摆着一副小小的棺椁,她的小五就这样脸色发白的,安安静静的躺在里面,一动不动。
江岑酒声泪俱下的,趴在棺椁上,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她的小脸上。小五的眼睛突然睁开,阴森森的说着:“大皇姐,是你害死我的,是你害死我的!”
“不,不是我,小五,不是我害的你啊小五。”江岑酒哭着摇头,再一瞧,小五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刚刚,是幻觉吗?
“小五!小五!”熟悉的声音传了进来,是她,是她自己。
江岑酒看着自己一身素稿,面色憔悴的,哭着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江思渊死死的将人拦腰抱住,“阿酒,你不要激动!”
她满含着眼,声声问到,“三皇兄,你叫我如何不要激动?那是我们的小五啊!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她哭的说不出话来,跌坐在地上,神色十分的哀伤。
母后走了过来,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你为何不和我商量一声,就去做那等愚蠢的事情?你可知道,小五是抱着你的衣服,去找你的时候,才落水的,为什么?母后平日里都是怎么教你的?”
“母后,我,我不知道,母后,我真的不知道啊!”江岑酒看着自己绝望的摇着头,口里也跟着喃喃的念叨,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是你!”母后转过头头来,指着她,“都是你,是你害死了小五。”
江岑酒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母后,大皇兄,三皇兄,还有她自己。一个个的死死的盯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的指控着她,“是你,就是你!”
“啊!”江岑酒痛苦的抱住脑袋,趴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声音渐渐消散,天渐渐的暗沉,一阵阵清冷的风,吹的灵幔摇摇曳曳,像一个个擅舞的少女。
江岑酒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直到一个黑影,将一张纸条绑了石头扔在已经在灵前哭晕的自己身上。江岑酒看到自己醒了过来,捡起地上的纸条,上面写着,“想知道五公主的死因,素来澄心湖畔桥头。”
她抹了抹脸上还未干的泪渍,爬了起来,不知是跪了太久还是为何,连连摔了好几次,才堪堪站稳,拽着纸条往澄心湖跑去。
江岑酒连忙跟上,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里,呼之欲出。
“你在哪?你快出来!”她一身素衣,从桥头跑到桥尾,又从桥尾跑回桥头,却一个人影也没看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岑酒,快回去,有危险,你快回去!”江岑酒对着自己呼唤到,可是话音未落,从水底窜出四五个黑衣人,将她们团团围住。
“大胆,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围住本宫?”她有些紧张的问到。
“阿酒是在害怕吗?”江子钰的声音传入耳中,脸上挂着一如既往温润的笑意,慢慢的走了过来。身后跟着江璇玑,却并没有看到江初颜。
“二皇兄?你们这是做什么?”
“做什么?”江璇玑微微一笑,“自然是看大皇姐如此思念小五,一心寻死,前来送大皇姐一程了。”
“你在胡说些什么?”江岑酒和她都不可思议的摇着头,“谁跟你说本宫是来寻死的?”
“不是来寻死,那阿酒这半夜三更的来这里做什么?”江子钰冷冷的问到,接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阿酒你看,连遗言都备好了,你还说你不是来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