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雄伟的城池就那么几座,无一不是大气磅礴,气势恢宏,厚重无比,巧了,正好京城就是这么一座大气无比的城。”
吴晟看着眼前这个谈吐极为不凡的人不住的点头,心想此人果然不一般。
那人见何萧有在听自己说话很是开心,继而说:“想来你们也是初到京城,对有些地方不是很清楚,我这人乐于助人,那就帮帮你们吧!”
吴晟听了心想京城的人就是不一样,懂的多还乐于助人,于是开心的点点头说:“谢谢!多谢了”
“嗨!谢啥啊!”那人爽朗一笑,接着上了两碗面放桌子上说:“好嘞,面好了,二位请慢用,这位小兄弟若是喜欢听,那我就给你们说道说道。”说罢,那人索性坐了下来。
“我给你说,当今圣上喜好男风,丞相和皇上有一腿”
“什么?这么刺激?”
“那可不!”
“还有啊,昨晚上九殿下进怡风楼没出钱被人赶了出来,丢人丢大发了!”
“怡风楼这么厉害吗?皇子都敢撵出来?”
“那当然,天子脚下,谁敢嫖娼不给钱?”
“礼部尚书家里的小妾被正房毒打,那叫一个惨啊!我看的真真的,都出血了!”
“嚯,这么可怕!”
……
……
“小兄弟慢走啊!”面摊老板意犹未尽的对着将要离去的二人挥挥手说:“我的话别往外传啊,这可是天子脚下,你悠着点儿!”
“好嘞!我吴晟从不坑人!放心吧!”
何萧很是头疼,感情你知道这里是天子脚下啊!
……
“话说我们去哪啊?”终于是摆脱了路上美人儿的吸引,吴晟恋恋不舍的回头问。
“御剑司!”
“……什么东西?”
“书院未开院之前,我们要住在那里!”说着,何萧心中隐隐有所期待,也不知几位叔叔阿姨回来了没,三年未见,心中甚是想念。
“何萧啊!”走在路上的吴晟看着一路上愈发破败的街道与民居,心下有种不祥的预感。
“怎么了?”走在前方的何萧回头看向吴晟。
“那个,恁们御剑司咋该这里啊?”吴晟说着瞥了眼一旁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堆。
“难道你还指望一个杀手组织的巢穴开在怡风楼门前?”
“呃……”吴晟心中一阵无言,接着惊愕的问道:“杀手组织?你是杀手?”
何萧闻言似笑非笑的看向吴晟默不作声,吴晟见何萧笑得如此诡异,心下发虚,尴尬的说:“呃,哈哈~那个,哪里不对劲?”
何萧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道:“有时候,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做杀手也是不得已的事情。”
“以你的功夫,想要寻一份谋生的功夫并不难吧,何来不得已之语?”
“那你为何觉得做杀手不好呢?”
“没有谁喜欢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死了!”
“钊沆、阖河、列狐呢?他们也都是杀手,不依然是众人敬仰吗?”
“你……”吴晟气急,不知说什么是好,心想钊沆三人乃是为国为民的英雄,你怎能说他们三人是杀手。
“所谓英雄,与杀手的区别就在于,是为己还是为人。”
“你既知如此,为何……”吴晟正要说自己从鱼生那里学来的道理,却被何萧打断:“因为我懒。”说罢,何萧又满怀惆怅的说:“我等是宫里那位手中的剑,又岂是说走便能走的?只怕还没出城就已横尸街头。”说罢,何萧迈步走开不再理会。
吴晟看着何萧略带萧索的背影,耳畔传来何萧的声音
“孤心算,余生近朽,此意难求。”
……
“鱼生,何萧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何萧啊!”鱼生沉默了片刻,而后很是感慨:“或许心有猛虎,但,受圄于世事,是以故作潇洒”
……
这便是何萧吧,因其无力,故而无欲、亦无求。吴晟突然想起鱼生说过的话。
……
……
行走间,二人过了西门桥,出了西便门,寻了处胡同一头扎了进去,吴晟站在胡同口很是纠结,回头看了看摇摇欲坠的门洞,摸了摸污渍斑驳的青砖墙壁,踏了踏碎成渣渣的青石板路,又瞅了瞅阴森可怖的幽暗胡同以及快要消失不见的何萧的背影,有些后悔跟着何萧去什么劳什子御剑司。
早知道跟着方君山走了,吴晟心中如是想到。但既已走到这里,再回去已是不可能的了,恨恨的捶了捶墙壁,又嫌弃的擦了擦手,快步跟了上去。
跟着何萧七拐八拐后,前方终于有了亮光,吴晟快步出了胡同,接着就停下了脚步,不停的喃喃道:“别有洞天啊,别有洞天!”
只见前方正对胡同口的地方有着一座青砖院墙围绕的宅院,正面朱漆大门,其上牌匾高悬,上书三个鎏金大字“御剑司”!
吴晟回过神后对着何萧惊呼:“我去,这就是御剑啊,果然厉害,不愧是圣上亲属,果然大气,真没想到,这么破烂的地方居然有这么阔绰的宅院,真是别有洞天啊,别有洞天。”
何萧见吴晟如此兴奋,却是缓步上前,来到门前,扭头看向吴晟说:“你知道别有洞天的意思吗?”
“当然知道了,我多少还是懂一些的吧,怎么看不起人呢?”吴晟很是不满,心想怎么这么看不起人呢?
何萧听了吴晟的话笑而不语,转过身去敲响了门。
“谁啊?大晚上的不睡觉,来干啥?”门对面传来一个浑厚的男音,骂骂咧咧的走过来。
“是我!”
“你谁啊卧槽,说名字!”
“……”
何萧收起敲门的手,默默的扭头看向了吴晟,只见吴晟一脸你尴不尴尬的表情,羞得何萧拳头一紧。
只见他右脚后踏一步,撩起前襟,抬起左脚,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说你大爷。”一脚踹出。
“轰”的一声,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一声惨号“你他娘的还真踢啊!”
何萧甩了甩腿说:“哼!以为你辈分大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哼?哼屁哼!几年没见,脾气见长啊!”说话间,一人揉着腰走向何萧。
吴晟定睛一看,却是一个虬须大汉,面目狰狞,心下一凛,知晓是个高手。
那虬须大汉眼睛一扫,看见还有一人在外边站着,出言问道:“何萧,他谁啊!”
“他啊!鱼生在青州捡的,说是个人才!”
“哦?”虬须大汉不置可否,毕竟还没见过有比何萧更天才的人,“那进来吧!”虬须大汉头一歪,转身就进去了。
吴晟听了很是开心,迫不及待的就要进去,想要见见这隐于犄角旮旯里的御剑司内里有多大气奢华。
只见吴晟快速跑到门口后却是停下脚步,目光呆滞的看着破败不堪,野草丰茂的院落,口中喃喃道:“果真是别有洞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