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敲门,“公子?公子?”
洛安开门,苏小便说道:“我帮你约了紫衣姑娘,半个时辰后尚月阁那边会给你安排了席位。”
洛安点头回应,“好。”然后从门后拿出了一小袋子西凉的花饼给苏小,“我今天等人的时候找船商买的,挺好吃的。”
“嗯,这里市街也有啊,不用跑那么远买,这里许多商船都会过来岛上。”苏小接下了零食。
“噢,对了,还有文房四宝,这东西在君山岛应该没得卖。”洛安拿出小摞东西递给苏小。
苏小尴尬的接下了这些自己根本不愿意接触的东西,讪讪道:“公子以后给女生送礼物,送些胭脂彩粉比较好,这样才有女生喜欢。”
“其实我是觉得你有进醉高楼的潜质。我上次去醉高楼发现,你跟她们比,只欠缺些琴棋书画。”洛安自信的笑说。
苏小更尴尬了,“公子说话真好听。”
洛安满意地出门,走过花巷。这里什么人都有,仁义的侠客,狡猾的商人,努力的工人,或是兵差,无论外表好色猥琐的流氓,或是老实巴交的大叔都在这里玩得欢快玩得暴露人性,而这欢快背后,却是一个个夫人对外出夫君的守候。
走到了尚月阁的门口,洛安被领到了席坐上,还送上了两名美女给洛安。
洛安摆手答谢:“不必了,给我上壶茶便好。”
洛安的席坐在这个中空楼台的边缘,许多女子在空中卷起红绫飞舞绕过洛安的眼前。这一层靠近边缘的客人就有近十几位,而这些客人多数看到舞女飞过都贪婪地伸出双手,希望能把女人抱下来。可这些女子挑逗诱惑,上下飞舞,一下子又消失眼前,一下子又弯腰翘身从下面浮上来。
过了许久,洛安隐约发现有人接近,药水的馨香笼来,一双玉手从身后如蛇般搂住了洛安。
洛安立刻憋红了脸!“紫衣姑娘,请自重。”
紫衣在洛安耳边轻轻吹弹,“我帮你瞒住了秘密,你要怎么感谢我,以身相许好吗?”
洛安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坐到了对面,大口喘气。
紫衣一脸懵,这家伙该不会是个阉人吧?即便是那种正经八百的书生,都经不住紫衣这样撩啊。
不过紫衣也能从眼神中看出,这种地方确实有些意志纯粹的人,大多数都是云雨过后的男人,而洛安是那一少数。
他的眼睛以为在看着你,其实在看的是更远的,遥不可及的地方,像是背负着血海深仇,或是运筹帷幄,又像是发呆呆得无法自拔。
这种神秘,让紫衣对洛安有极大的兴趣。
洛安咳嗽一声,“咳,那个紫衣姑娘,我有事情要请你帮忙。”
两人聊天时,圆环对面的席坐往后,有两级阶梯,阶梯之后几步远便有一排厢房。赵公子开了门衣衫不整的从房间里出来,刚在整理衣服时,看到了对面的何洛安和紫衣姑娘。
尽管楼台中央的美女在乱舞,可赵公子早已忍不住发泄完了,对女人没有兴致。因为没有被服侍好,此时赵公子一股怒意涌上心头。恰恰身旁走过一个婢女,被赵公子一把揪过来打翻了她手上的酒,怒质:“方才又说紫衣姑娘不在?为什么又跟别人聊在一起了!”
婢女惊恐道:“我不知道啊,不是我说的。”
赵公子揪紧婢女数秒,瞅了瞅对面的何洛安。最近总见到他出入醉高楼的密道,心想连自己都未曾有这待遇,自然怒火攻心。越想越气不过,赵公子揪起她扔进了房间,“不知道,不知道,你们整个君山岛都瞧不起我,我堂堂大将军的儿子,在江南,各地官商都要巴结我……”
邻房的蒙面客走了出来,身体挂着绷带,露出满身的刀伤。他的平眼看向洛安的方向,“大公子又在发牢骚。”笑,嘴巴里的牙像锯齿。
随后回头问那些姑娘,“你们还能玩吗?”
他房内的女人个个翻了白眼,难以动弹。
他缓缓关上门,“那我自己来咯。”
对面洛安和紫衣姑娘刚聊完,紫衣姑娘三番两次的与洛安确认后,洛安起身离开。
一个时辰后。
在君山岛另外一个岸边,梅满梢刚刚饱腹回来,看到了何洛安在他门口等他。
梅满梢洋洋洒洒,开门进去躺在床上。洛安随后进屋,被梅满梢问道:“找我干嘛?”
“想找你帮忙,你轻功好。”
梅满梢躺下后感觉有些反刍,便坐起来问:“凭什么?”
洛安关上门走到床边盖上窗,吹灭油灯,说:“我告诉你宁川府的秘密。”
“宁川府还有什么秘密我不知道的?”
洛安说道:“三年,宁川府带头,浩浩荡荡的清理江湖,按理说,宁川府的人应该功成名就,加官进爵。”
梅满梢突感兴趣问:“那为什么不呢?”
“枭杀了幕后支助和控制宁川府的鸾,留了部分亲信之外,肃清了宁川府所有人。而他的亲信,如今全成了殿前使。”
“该,鸾是谁?”
“逝去的信王。”
梅满梢沉思片刻,低声说“噢!懂了,你是说先皇驾崩,身为弟弟的慎王和信王争位,而信王则是失败的那个。哎呀,真是造孽啊。会不会枫上枭本来就是慎王爷的人?”
“不知道,我不知道枫上枭在做什么,虽然他手法不光明,但无可否认,这个江湖确实变好了。”洛安一边说,一边从身后拿出一小纸条,“这有一个宁川府旧事的信息,他负责过山西的事情,也曾带人追杀过我,应该是枫上枭的人。”
梅满梢接过来,看了一眼,便撕掉了,“这种事情根本无关紧要,过去的事情改变不了如今的格局。你要不告诉我,现在他们在哪吧,那些迷途的鸟儿。”
洛安问道:“找他们干嘛?”
“先掌握信息,如果在合适的机会,能把他们聚在一起,指不定会改变天下走向。”
“抱歉,我还真不知道。”其实洛安知道,那个买下宁川府旧址的富商,就是欧阳庆。
梅满梢道:“我今天刚去了趟岳阳,汇报了最近的信息,你猜京城发生了什么?”
洛安最近也道听途说了一些消息道:“有人在京城墙上开了一道口吗?”
“那是大家知道的。”梅满梢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那道口是枫上枭开的,而那一晚,代表着青龙会最高力量的玉衡堂堂主被枫上枭半个时辰内尽数诛灭。”
洛安毫不惊讶,“枭一向做事都是这样。”
“还有,京城名捕,今都抚,上官大人成为了玉衡堂的目标。”梅满梢问道,“你认识不?”
“……曾认识,是宁川府鹭之名的前辈,听说政治运作善见风使舵。”
“噢,难怪一直在朝廷上摇摆不定,原来和枫上枭一样是宁川府出身。”稍后梅满梢再打量洛安,如此的狼狈在青龙会追杀下苟且,简直不像样,“人是宁川府出来的,你也是宁川府……”
“打住。”
梅满梢呵呵笑道:“你可知道,白马驿的事情传开了,你摘星手出现于江湖的消息已经传到江南了。”
洛安并不在意自己以后会怎样,越是未来没有希望,自己越应该做好眼前的事情,“你跟我说说你来岳阳的任务。”
“处理南苏先生。”梅满梢一边用锤自己的腿,另外一只手指间飞舞着一把梅花釵,随意手指撩动,梅花釵上下穿梭,神乎其神。
“我帮你处理,你帮我放把火如何。”洛安道。
“太难为你了,你帮我杀一个南苏先生的手下就够了。”梅满梢道。
“成交。”
“对了,再告诉你一件事,由于封门镖局的恶行走漏了消息,许多路匪都在为难封门镖局,导致最近封门镖局成镖率较低,因而,青龙会派出了数千人帮封门镖局的忙。”
洛安没想到,青龙会这么快对封门镖局下手了,“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我?孓然一身。青龙会于我,不过是个舞台。”明明就是个话痨……
梅满梢答应了帮助自己,可洛安并没有显得开心。离开梅满梢的落脚处,刚过午夜没多久,是最热闹刚过的点,还有些繁余。洛安匆匆行走于花巷中,许多女人的手纷纷摸滑过洛安的肩膀试图拉洛安进去消费一番,也不乏比书瑶和静儿漂亮的女人,可那胭脂粉的呛鼻,实在无法夺走洛安对书香画墨的喜爱。
洛安近来总想起书瑶穿裙子上马的情形,不忍脸红耳赤。不知道书瑶和大海有没有去金陵找自己,如果有的话,那他们真的很讲义气,能把我当朋友还追到金陵。如果没有那也好,此事一完,自己无牵无挂隐居起来也方便许多。
阁主告诉了洛安正是这个时候要出门抓贼,此时过去醉高楼应该还能遇到整装待发的阁主。
到了醉高楼下以后,洛安问了门口的大力士,大力士说阁主还没出门。等待期间洛安看到了堂内昏亮的灯让屏风映出了花魁婆娑弄舞的影姿。可惜的是外面街市还有些余闹,听不到花魁的歌喉。
没多久,阁主穿了一身华丽的便服出现在了洛安眼前,“小何,走吧,去你那。”
洛安看他那行头,应该打算便衣抓贼了,好奇的是,为什么去自己的住所呢,“去我那?”
阁主一边领着洛安走一边小声嘀咕给洛安听:“那贼,就是你们那的小二,同伙是那的掌柜。”
洛安心思,那江洋大盗为啥要光顾自己家的客人啊,如果这样不会引来不便吗。
阁主看出了洛安的心想,“我们实行了许多次追捕都发现那家伙逃往那边,于是安插了眼线盯住那的老板娘。由于我们追查得紧,她们为了脱罪,上演了一出苦肉计。”毕竟阁主也曾是一方的治安官,在这种方面他自信自己的能力凌驾于洛安之上。不过洛安也早发现了端倪,如果往死里查,定能查到这家伙。只是自己有要事在身,只好让君山岛自行处理。对于那黄衣掌柜,洛安真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江洋大盗同伙,看起来面相很善啊。
洛安问道:“你们可对红楼做了包围?”
阁主自信的小笑一下,“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