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时,碧水阁负责打杂的王婆把门外摆放的鲜花搬进店里。
仁晓幽吩咐说:“阿姨,那盆仙人掌就不用搬了,死沉死沉的还一值钱,不会有人偷。”
“嗯。那我就撂那儿不管了。”
“好的。”
仁晓幽这话说得满了,她没想到,虽是一盆仙人掌,在某些人爱沾小便宜的人眼里也是好的,值钱不值钱且不说,那份偷窍的快感简直是一种享受。
这不,夜深更阑时,仙人掌就摆放在了石秀花的窗台上。
在睡梦中,石秀花流着口涎的嘴角还漾着笑意。
经过她的捣乱,粗略估算一下,今天碧水阁的营业额至少下滑两成。
突然间,一声惨叫声响起,而且是那种女声尖叫,类似贞子的声音。
石秀花腾地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他丈夫季阿猛也被吓得跌到了床下。
“咋了?”季阿猛与老婆四目相对,惊恐万状。
石秀花紧捂着大土堆一样的胸,把心脏摁回到胸腔,战战兢兢地说:“是不是隔壁杀人了?可声音不对哦,好像就在这屋里。”
“啊?”季阿猛听了,骨碌一下滚入床下。
石秀花不愧艺高胆大、巾帼之流,她惊颤似地打了下灯绳,屋里豁然雪亮,定睛看去,一切正常。
有道是亏心事做多,鬼叫当未闻。石秀花把心一横,把丈夫从床底下揪出来扔床上。
“猛子你他妈忒怂了。来,给老娘交狗粮,破破邪气!”
说着,石秀花嘤咛一声,拉了灯后扭了下巨臀就扑了下去。
可怜的季阿猛,被吨位巨大的石秀花压在身下且一起一伏,不断惨叫,嘴角流下了屈辱又无奈的泪水。
正啪啪啪欢快着,突然,在阵夜风的吹拂下,另一种冰冷、诡异的声音出现:“嘿嘿嘿嘿……”
正在兴头上的石秀花像被冰冻一船,心脏几乎骤停,从季阿猛身上跌下来,浑身战栗不停。
“老婆,咱、咱跑吧!”季阿猛提议着。上下牙卡卡打着架。
石秀花下了决定:“嗯,我去抄孩子,你去开院门!”
正要行动,一个短信提示音响起。短信是人发来的,能有人气在,让石秀花的心里踏实了些。
她看了看,竟然是仁晓幽发来的,用的昊景的口吻:“阿姨,爽吗?”
爽你个头!石秀花心里明白了什么,但没敢回复过激话语,怕惹恼了对方,再下狠招。
昊景继续着:“仙人掌让邪魔附了身,都不敢拿店里来,你倒好,拿家去了,让恶魔给缠上了。”
石秀花乞求着:“咋办啊,宝宝乖,帮阿姨想个办法吧!”
昊景说:“今天店里少收入了三千块,阿姨就当破财免灾,把这亏的补上就平安了。”
可以让她死,往外拿钱的事儿她万万不能从,就好:“阿姨穷,没这个钱。”
“那好,看来钱比命重要。”撂下这句威胁的话,昊景不再理她。
石秀花灵机一动,从垫褥下取出一条灵符,递给猛子说:“把这玩意儿贴仙人掌花盆上,能镇邪!”
季阿猛很怕,为拖延时间,问:“你哪来的?”
“玄门关请来的。”
“请这玩意儿干啥?”
“祈求元殊菩萨,你再敢出去溜鸟就让这灵符给你剁掉!”石秀花咆哮说,“别他妈墨迹,快去贴!”
季阿猛看推托不过,只好开了灯,抖索着把灵符贴在花盆上,接着像被电击一样嗖地蹿回到床上,眯萋着眼看花盆的变化。
平安无事。
石秀花松了口气,和老娘斗法,还嫩点!
然后,她重新骑到了季阿猛身上,进行未尽之事。
这时,痛苦不堪的季阿猛,倒盼着那鬼能继续折腾,来解救他。
石秀花感到体下一冷,并有滑腻的感觉。
“妈的,完事了?公粮去哪儿了!”石秀花恼羞成怒,伸手给了丈夫两个耳光。
“我、我没完事哦,你打我干啥!”季阿猛无辜挨打,急口反驳。
石秀花愣了下。
突然,一个冰令粘腻的声音泛出:“石秀花,你知罪吗?”
石秀花浑身痉挛了一下,往下面一摸,滑腻腻的,竟然是一条大虫盘桓在身下。
随着接连的惨叫声,夫妻两个跌落床下,连滚带爬地向门外奔去……
清晨五点多钟,菜贩子们聚集在碧水阁门前两侧,开始摆摊。
菜贩子中,有位长期被石秀花欺侮的,绰号黑妹。她说:“咦,怎么今天石秀花没来?”
旁边的疤脸哥看了看空着的一大块地盘说:“不来才好,我们省得受气。”
可是,说曹操他就要。穿着件防露风衣,戴着副大墨镜,而且嘴巴被口罩裹得严严的石秀花推着三轮来了。
今天她的表现很是奇怪,把三轮车上的菜随意往地上一堆,一屁股坐马扎上,摇头晃脑地,却一言不发。
画风突变!这倒底是咋回事儿,不会出什么妖娥子难为大家吧?旁边的菜贩子担忧地想。
这时,碧水阁的王婆开了门儿出来倒垃圾,顺便给大家解释说:“今天石秀花不来了,她表妹闲着没事儿过来帮几天忙。”
大家听了,都向石秀花的表妹打招呼。“表妹”抻长了脖子并双手捶胸,发出机械的声音:“请——多——关——照!”
大家狐疑地看着“表妹”,觉得她声音不对。
“噢,忘了给大家说了。秀花表妹是半哑巴,只能说些简单的话。”
原来如此。菜贩子们向表妹投入同情的目光。虽然她表姐这人不行,但表妹还是够可怜的。
睡眼惺忪的昊景在二楼窗口观察着下面的情况,效果还不错。
他给花花胸罩里塞了件语音感应玩具,用不同的频率捶胸,可以发出几个不同的简单语汇。
石秀花在太阳高高时,才顶着熊猫眼来到菜摊。
她看到自己的摊位竟被一个撞衫婆娘占领了,大发雷霆。
“臭表子,敢占老娘的地盘!”她口中骂着,手也不停,上去薅花花的脖子。
花花躲开,捶着胸喊:“表姐好!”
“表你妈头!”石秀花恼羞成怒,抄起旁边一个秤砣就向花花砸了下去。
眼看花花要吃亏,众菜贩都涌了上来抓住石秀花,把凶器抢过,并七嘴八舌地教育她。
这个说:“秀花,表妹身残志坚,来给你帮忙,你还打人空,咱要有点良心啊!”
黑妞说:“秀花姐,别看俺平时让着你,可你敢打表妹,俺可不答应!”
“是啊!哪有这样的!”
石秀花急赖赖地喊:“不……不,你们不知道,她不是我表妹,是来找茬的……”
此话一出,更激起民愤!
疤脸从人群中变得嗓子喊了声:“还有人性嘛!”
花花也在众人的护拥下凄惨地捶胸,来断地喊着:“表姐、表姐、表表表……”
昊景一看这大猴子中气十足,肺活量太大,眼看语音器要没电,就麻溜地换上了南孕大功率电池。
花花的声音变为正常:“表姐、表姐……”
石秀花哪受过这种窝囊气,她胖身子一抖,双腿一跺,大骂着:“都他妈给我滚!谁敢拦我,弄死你丫的!”
人群怔了一下,随即被彻底激怒了。一起向石秀花拥了上去!
“秀花,你平时干啥缺德事就行,今儿就不能打表妹!”一位年长者义愤填膺地说着,暗地里给旁边的疤脸下了个别子。
疤脸跌倒,趴在了石秀花胸前,把她撞倒。
黑妞趁乱狠狠地踢了石秀花肥臀一脚,觉得不过瘾,找机会又跺了两脚,才算稍稍解气。
正闹得欢的时候,恰巧有出租三轮经过,在年长菜贩的授意下,大家七手八脚把石秀花塞进车厢,反锁了后,催促车夫:
“二楞子,快把秀花给弄走,她疯了!”
“那钱呢?”二楞子一边打火一边问。
“十块钱,别找了!”年长菜贩塞给楞子塞后,扇了下他脑门,口中急喊着:驾!驾!
二楞子欣喜若狂,全然不顾后车厢的拍打声和怒骂声,猛踩油门,像一匹受心惊的野马一样绝尘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