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中,李昊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看到数十人在一个身披狼皮拿着手鼓的人带领下,围着一个巨大的火堆跳着奇怪的舞蹈。突然画面一转,场景变成了两军对垒厮杀的战场,一方装备齐整精良士气如虹,而另一方则看起来非常粗制滥造节节败退,眼看就要分出胜负之时,形势似乎发生了变化,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乌云滚滚,天色顷刻间暗了下来,随后狂风呼啸,山崩地裂,岩浆裹挟着巨大的石块从天而降。
战局也随之发生了逆转,弱势方变得悍不畏死,优势方却好像渐渐有些无力抵抗。
可惜,异象并没有持续多久……或许应该说是嘎然而止,仿佛从没发生过一样,战争也很快有了结果,随着失败者黯然离场,画面也回到了最初的场景,此时这里却犹如修罗地狱,篝火已被熄灭,鲜血残肢零落在地面上,原本跳舞的数十人尽皆被枭首,头颅被插在了凶手故意设置的木棍之上,梦境也到此为止了,随着梦的结束,李昊知晓了,原来战争的双方是黄帝和蚩尤,跳舞的人则是九黎部落也是世上第一批萨满,而随着萨满们的死亡,仪式也就无法再维持下去,最终造成了可以反败为胜的战争彻底失败。
不知过了多久,李昊悠悠醒转,身体上传来阵阵灼痛感提醒着他,自己还活着,慢慢睁开眼睛打量四周,熟悉的场景让他知道了,这是他的家,虽然不知道是谁发现了自己,并将自己送回了家,但好歹没有被冻死或者葬身于兽腹之中,打定主意,回头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
“呦,小子,醒啦?”
听见说话声,李昊查看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最终发现了蹲坐在床头柜上的先祖之灵,当然先祖之灵此时已经不再是巨熊了,而是一个只有拳头大小,淡蓝色的可爱小熊,为什么说可爱?因为动物都是幼年时最可爱不是么?
“哎,这算是融合了么?这一融合直接弄没了老爷半条命啊。”李昊揉着太阳穴,猛然惊觉道:“不对,天上不会掉馅饼,你说说吧,想要做什么?”
“重现萨满荣光。”先祖之灵回答道。
李昊犹豫了一下道:“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反正我也答应过老爹,干脆一事不烦二主,就这么着吧。不过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出现,不怕别人发现么?”
“呵!放心吧,融合后你我的灵魂相当于一体,除了你以外别人是看不见我的,另外友情提示,你最好赶快行动,提升自己的魂容量,我呢?是没办法自己提供灵魂力量的,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在提供两个人的灵魂消耗量,如果不尽快强大灵魂容量的话,你大概还可以活……唔,我算算,大概三个月左右吧,所以请努力。”
“卧槽,你特么又坑我。”李昊感觉自己快疯了,这什么事儿啊,大喊道:“融合的时候你怎么没说?你这气儿喘得也太大了吧?”
“你也没问我啊?当时你那个急切啊,催促我赶紧融合什么的”先祖之灵满不在乎道。
“我后悔了!我不想融合了!我要退群!”李昊怒吼道。
“可以,但你考虑清楚了吗?真的要这样做吗?”先祖之灵痛快的给出了答案。
“真的吗?你有话还是一气儿说完吧,你这问的我有点虚啊。”李昊心虚了,怯怯问道。
“坐等三个月就好,你灵魂力消耗完我自然就离开了。”先祖之魂无所谓的答道。
“坑啊,太坑了,简直就是天坑,?@??@……”李昊忍不住骂了起来。
“我觉得你如果有空在这发泄,还不如尽快感悟,尽快提升灵魂力比较好。”先祖之灵建议道。
“你说的好听,感悟?提升?我怎么知道怎么感悟怎么提升啊?”李昊抱怨道。
“哦,不知道我可以告诉你啊,下次不明白时问问我,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先祖之灵带着教育的口吻道。
李昊感觉自己的血压在升高,头好痛,揉着太阳穴说道:“喂!你是来辅佐我的,知道你不早说?真坑,快说吧。”
“神灵需要有人信仰,有信仰需要可供奉之物,有了供奉方能显圣,庇护信徒,行善惩恶,收集信仰都可以得到感悟或者提升,不过你还是先从修复神坛,清理图腾开始吧,最简单最快捷。”
“修复神坛?清理图腾?能提升多少灵魂力?”李昊急切的问道,没办法啊,灵魂力决定着自己的小命儿,而且以先祖之灵这蠢熊的尿性来看,任何事情都必须问清楚,不然肯定会被坑死。
“不知道,可能有很多,也可能完全没有,但是必有收货”
“就这些?没有再私藏什么话吧?”
“没有!”
“真的?”
“真的!”
“好吧……”李昊撇撇嘴,无奈的开始收拾东西,修复神坛,清理图腾总是需要一些工具吧?既然已经融合了,又没办法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认了。
“嘶”整理妥当,一个背包的动作疼的李昊吸了口凉气,暗想到:果然啊,有得到就必须有付出,虽然融合的好处暂时还没看到,但这后遗症却是相当明显,全身上下就没有一处不疼的,甚至呼吸太过用力时,都会感觉到肋部火辣辣的痛楚。
出了房间,顺手关好家门,穿过院子走在村道上,雪已经停了,积雪被清扫在道路两旁,路面上洒着一些粗盐,这是为了防止雪化后结冰,不方便行走,毕竟村子里只有这么一条小路。
“小昊醒了?没事儿吧?张家二小打猎回来发现你倒在雪地里,就给你带回来了,回来你这就一直发烧,又连夜给你找了出马,看完了也没说出个啥来,就说是传承没断,让别打扰,过段时间自己就没事儿了,好家伙,这一下就干进去十五天,真吓人”正走着,李昊听见有人叫自己,抬起头来看着正走向自己的人,来人是一个老者,老人驼着背,手里拿着烟袋锅子,吧哒吧哒的抽着。
“黄爷爷,没事儿,额……好像是传承了,跟您说您可能不信,我好像是咱们部落的新萨满了。”李昊恭敬的答着话,老人姓黄,名有德,是库勒克部落的族长,在老爹去世后黄有德就一直关怀照顾着他,可以说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
“没事儿就好,是萨满了?好,从你爹开始好些年没这传承了,都说这属于封建迷信,要我说啊,这事儿可以不信,但咱们还是得有敬畏之心,祖宗传下来的东西,那不是没有道理的,要是传统都放下了,咱们不早就搬城里面去了吗?何必还守着咱这穷山沟?你说是不?”黄老爷子老脸笑成了花,语重心长的说教着,看了看李昊是要出去的样子,问道:“你这前儿干啥去啊?不好好在家休息。”
“这不是想去山后头祭坛打扫打扫么?我爹走了,我又好几年没回来,现在我接了传承,总得尽点心不是?”
“那你快去吧,别跟我这老头子耽误了,今天弄不完明天再弄,赶天黑前儿回来,夜黑,道不好走。”黄老爷子笑着拍了拍李昊的肩膀,背着手走了。
库勒克部落建立在深山中的一条峡谷里面,与其他部落不同的是,库勒克部落还基本保持着原有的习俗,靠着打猎、放牧、采药、倒卖山货为生,村民由李、黄、张三姓也是库勒克三大氏族组成,至于为什么身为少数民族的呼伦春族会使用汉姓,这是因为天朝许多年前主张汉姓化,所以诸如云族、宁族等少数民族中很大一部分人使用了汉姓。
走走停停,约莫一个小时的光景,李昊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这里是一处倚靠村庄峡谷而形成的三面环山的谷地,库勒克部落的祭坛就修建在谷地里一个洞窟之中。
走进洞中,空间很大,祭坛就在正中间的空地上,基座是一个大部分埋在地下,只露出一点点的不太规则的圆形石柱,三根图腾呈三角形立在祭坛外围,上面分别画着狼、鹿和鹰,代表着库勒克部落的白狼、雌鹿和雪鹰氏族。圆石正中是一块长方形的巨石,也就是祭坛的主体,左右两边各摆着一个小碗,碗里盛放着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油脂,碗边耷拉着一根简易灯芯。
大概看了看后,李昊拿出扫帚、抹布等物品开始清理了起来,严格来说其实这里并不脏,只是因为老爹走了以后,因无人打理而落下了许多灰尘而已,收拾了一个上午,李昊终于将洞窟打扫干净,盘坐在地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擦着汗道:“小熊,弄好了,可是咋什么感觉都没有?”
“嗯,不错,挺干净的,没感觉是因为还没有完成,剩下的是我的职责了。”说着,先祖之灵变成的小熊漂浮着飞向祭坛,张开嘴喷出火苗,点燃了祭坛上的长明灯。
随着火焰燃烧油脂时发出的啪啪声,祭坛放射出一道若有似无的蓝色光芒,光芒照射在身上,李昊感觉全身暖洋洋的,身体不再感到酸痛,因打扫了一上午而产生的疲劳也随之一扫而空,畅快的感觉让他不禁心中暗想:“这个太舒爽了,要是能再来几次就好了。”
“醒醒嘿,别做梦了,这算是祭坛给你的奖励,会改善你的体质,强化你的灵魂,一次就不错了,还想着再来几次。”先祖之灵蹲坐在祭坛上嫌弃道。
李昊尴尬的咧了咧嘴道:“我就是想想不行么?做梦怎么了?我连做梦的权利都没有吗?真是的,我还梦想着再来一百次一千次呢,你管得着么?”
结果,小熊没有理会李昊,而是直接钻进了祭坛里。
紧接着祭坛蓝光大胜,光芒持续了大约十几分钟才逐渐减弱,直到消失。
然后,小熊钻了出来,放眼看去,祭坛还是那个祭坛,但李昊总觉得哪里好像不一样了,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同,感觉很是庄严,让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其中还有着一丝其他的感觉,似乎有些血脉相连的错觉。
“这是什么情况,好神奇。”李昊咧着嘴惊叹道。
“有感觉了?这叫神力加持,神的力量会让人觉得庄严肃穆,而祭坛和你们部落一脉相承,跟你亲近也是应当的,行了,别傻站着了,去清理图腾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