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渝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汹涌澎湃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的,这个人怎么会是阿遥呢?!阿遥他明明是个身无所依的太监啊!而这个人,从他穿戴的衣物服饰就可以看出来,他肯定身份尊贵。
等等,他和阿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阿遥身上穿的服饰,尽管素净,可是并不简陋,在介绍自己的时候,阿遥好像是说:“我打出生以来,一直住在皇宫里。”
可是,他问过阿遥,他有没有男人的那东西,阿遥也说了没有的啊!阿遥不可能是皇子!
眼前这个人应是假扮的吧!可是,这大秦中人,有谁知晓那年的事呢?
罢了,等了这么多年了,也不急这一两天。
姜渝深吸口气,召回心绪,将司徒涵抱入怀中,掌心贴住司徒涵的后脊,输送内力引导司徒涵的内力不再杂乱无章,而是逐渐平稳运转,用来稳定司徒涵的心神。
姜渝感受到掌下传来的软凉,不由皱了皱眉,不管这人是不是阿遥,总归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可是,这人的身体怎生如此病弱?一点男孩子的味道都没有,瞧瞧,体温那么凉,后背瘦弱纤细,而且骨头还硬的硌手。嘴唇一点血色也没有,整个人宛如将去之人一般。而且整个人还那么轻巧,抱在怀里不仅硌手还毫无分量。
“你在做什么?”司徒涵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将自己整个人抱在怀里的男人。
姜渝身体一僵,有种心虚的感觉,“你,你醒啦?”
“嗯。”司徒涵毫无波动地从姜渝怀中起身,她淡淡地瞥了姜渝一眼,“已经到了,方才多谢,我会记你一个人情,但是——”她凌厉的目光在姜渝身上停留片刻,随即毫不留恋地移开,“刚刚不论你听到了什么,我不希望在别人嘴里吐出一点相关的事情。否则,我不能保证,待我查明你的身份后,会不会杀人灭口并且迁怒。”
她的语气很淡,没有一点起伏,嗓音带着一些刚醒的沙哑,听上去让人耳朵麻麻的,可是话中的内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姜渝默默地跟着司徒涵下了马车,他沉默地想着心事。
姜渝虽然不清楚眼前少年的身份,可是,他却有一种感觉,如果他真的将刚才的事说出去了,即便少年知晓了自己大燕帝皇的身份,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狠下杀手,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而且,姜渝感觉,少年自从醒过来之后,整个人泛着一股冷漠,漂亮的桃花眸中也没有了原来危险的水光潋滟,只剩下一片生人勿近。以前少年只是无法控制地露出丝丝缕缕的淡漠,而现在,少年仿佛不再压抑,连眸子中都不再有丝毫感情。
这种感觉不太好受,好像被最重要的人舍弃了一样,就像梦里,阿遥冷漠的眼神注视着自己一样。更重要的是,他对少年感到很浓郁的心疼。
这人的性格明明与阿遥是千差万别,可自己却经常从他身上体味到阿遥的感觉,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许是刚刚被少年的梦话影响到了吧。
姜渝努力压抑下内心的疑惑和即将喷涌而出的怀念,他对因为自己久久不跟上自己的脚步,而默然地偏过半个身子来的司徒涵勉强地笑了笑。
“快。”司徒涵面无表情地吐出一个字,催促着落下很远的青年。她感觉得出来,因为自己刚才做的梦,包裹着自己内心的硬壳又硬上了几分
,不过也好,这些日子以来,自己好像心软了许多呢。借这次机会,把心硬回来也挺好的。
————
阿遥和姜渝对幼时关于彼此的记忆都是不完全的,阿遥的记忆是被轩辕寻真担心阿遥忧思过重,所以用秘法强制性遗忘改变过的,相当于现代的浅性催眠,再加上阿遥本身也不太希望记着,所以这些年来都不记得。
姜渝的记忆是被他父皇姜寞内力增添消除了一些记忆,因为姜寞认为或真或假的不容易起疑。
所以二人的记忆是不太相同的,就连阿遥现在记起来的记忆也是与真实记忆有所出入的。
朝辞是因为姜渝小时候认为这两个字连起来很好听,决定及冠后起字就起朝辞,与阿遥初遇的时候,也是这么介绍自己的字的。
后面因为一些事,姜渝和阿遥也会对自己的记忆起疑,从而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