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子只有一女早已嫁到外地多年,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家中事物繁多一年也不能够回来看老夫子一次两次的,老夫子在弟子们下学后也是孤独万分的,自从收了燕燕做义女以后,孤独的老人家得到了不少安慰,如今再收了月江,又在他这里住,更加慰籍了夫子的孤单,何况他还指望月江能为他争口气,不求中个状元,也望着能中个进士回来!
就这样,白月江在学堂里和燕燕一起读书,两个人这可算是棋逢对手了,比着学习读书,生怕谁落下,每次老夫子考核的时候,第一名和第二名不是燕燕便是月江。
之前这学堂里唯一的女学生燕燕是所有男学生的中心,大家讨论学问的时候,都会围在燕燕的身边,也是因为燕燕学习好的原因,一般对燕燕说的都不反对,一半因为她是女孩,一半因为他们的学问和燕燕差得太多,也无力反对什么。所以燕燕就是他们所有人的中心。
自从月江一来,燕燕总是和月江一起讨论学问,也不太和他们一起了,这就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满,先是心怀着不满,再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便在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窃窃私语,或者起起哄什么的,月江是个比较敏感的孩子,渐渐的便不怎么愿意在人多的时候和燕燕单独相处了。
一日午后,燕燕发现月江脸上有些伤痕,便问他怎么了,月江眼神躲闪,只说是不小心碰到门柱上,燕燕自然是不太相信。但也不好深究,只得做罢,不料几日后月江刚好的脸上又添了新伤,燕燕便更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燕燕自然是忍不下去了,望见老夫子也在,便站起对老夫子道:“义父,有人欺负月江,让他们站出来自己承认错误,给月江赔礼!你们谁打了月江敢作敢当的就站起来,不要总是背后打人!”燕燕在学堂里真是说了挺算呢!
大家又是一阵窃窃私语,这时老夫子也注意到月江脸上的新伤,自然也是明白了那伤不是如他自己所说的是碰在门所致了。
老夫子待月江如子,更是心疼,便威严地对他的学生说:“是谁打的,自己站出来,若是不敢承认让老夫知道了,就告诉他父母让他退了学回家去。”
这时一个叫王宝财的学生站了起来,他长的粗粗壮壮的,是一个小财主家的宝贝儿子,也已经十五、六岁了,虽说书读的不好,看见字就头疼,但是家里却非让他来念书,殷实一点的人家都会送男孩子去读书,何况他们家还是一个小财主呢?为了面子也得去上学啊,再说了,这长大以后收个租子卖个粮食什么的也得识字不是!
王宝财因着家里逼着上学,没有办法,便日日来学堂里混日子,念了有八九年了,字只认识笔画少的,算数也只能算百以内的,坐在学堂里听着老夫子讲的之乎者也的,头不是一般疼,所以上课的时候他不是睡觉,便是捣蛋不让别人好好听课,下了课不是带人逗蛐蛐,便是和这个打个架,和那个吵两句,老夫子除了打手板以外,拿他没办法,劝他退学他又死赖着不走。
“是我打的他!”那宝财低着头说。
“你为什么打月江?”老夫子问,这个学习最好不的家伙,竟然敢打这学堂里学习最好的!真是反了天了。
“我就是看不惯他,就仗着学习好,在夫子您这里骗吃骗喝的,还骗燕燕给他买笔墨,他就是个吃软饭的!是小白脸!”
老夫子一听,大怒道:“你住口,我当月江如子,他也算是你的师弟,大家都应该相互关照,怎么可以如此自相残杀?”
燕燕也是生气:“我和月江是好朋友,他学习又好,我愿意帮他关你什么事?”
那王宝财眼中更是妒忌道:“学习好有什么了不起,我爹说了,都好几十多年没有人中进士了,他还能中进士吗?若是不能,学的好有什么用?累死累活的,中不了举人,家里又连片地都没有,想收个租子算个帐都没用武之地,咱们清河家家都有读书人,家家都会自已算帐写字,他想在这里做个帐房先生帮人算个帐写个信怕是都没人用了,若是不吃软饭就得饿死!”
“住口!”王宝财一番话说中了老夫子的痛处,又把月江说的如此不堪,气得老夫子拿着戒尺上来了,要打王宝财。
那王宝财才不会规规矩矩地等着挨打呢,转身就跑,老夫子也追不上他,再看月江气得脸都青了,他脸上的伤便是每次王宝财说他的时候,他气不过和他撕打所致。
“唉!”老夫子摇着头轻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月江才好。
燕燕心里自然也很不是滋味,怕是自己平时送月江东西时也不背人,不但由此引起其他人对月江的嘲笑,就是月江自己可能也是压力不小吧。
再以后燕燕若要送月江东西,便悄悄地送到老夫子那里,老夫子自然会意,再由他拿给月江,之前的燕燕年纪太小,想事情单纯考虑的太少,怎么也不会把这些事情想的那么复杂?没想到却让月江受到了那么多的挖苦。
转眼半年过去了,月江不但学业突飞猛进,因着吃穿也都很好起来,个子长了不少,再也不是刚来学堂那个苍白瘦小的孩子了,越发出落得面如冠玉,眉如刀削,目如良星,唇红齿白,一个十七八岁的翩翩美少年!老夫子更是越看月江越是爱的不得了。
到了考秀才的时节了,老夫子费尽周折为月江报上了名,到了日子,拿出早为月江准备的好的蓝衫,待月江穿好,看了又看,帮他整了又整,又不放心月江一个人去县城考试,雇了马车亲自陪着月江去了县城,经过几番考试,不出意料,月江顺利考取秀才,而且还是宜河县的第一名。
这可把老夫子高兴坏了几天都没闭上嘴,他觉得自己那个愿望就快要实现了。
老夫子又看了黄道吉日,摆了筵席,为月江庆祝了一场,这老夫子虽然没像燕燕认义父时那样正式行仪式认月江做义子,但是他为月江所做的一切也如同一个父亲做没什么两样,当然月江虽然是没像燕燕那样一口一个义父那般叫着,但是对老夫子也是尽着一个儿子应该的一切,这让一直也没个儿子的老夫子心头欢喜更甚,每日里欢脱得都哼着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