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承很好,真的很好。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月茕深刻的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通电话的时候,只要她稍微有一点咳嗽,莫承便会在几个小时之内提着几盒药笑盈盈地来到她家楼下。
不论有多晚,不论他在干什么,只要她给他发消息,他必定秒回,言语之间含满殷勤关切。
有时候,他会制造一些小浪漫,送她一些小礼物,不甚贵重,却满含心意。
……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
月茕不禁羡慕涂图有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至于那桂下女尸,月茕查了很久,竟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袭击她的那个女生,也在被捕后不久,自尽。
自那天之后,学校的能量场竟也回归如常,不留半点痕迹。
她隐约觉得这事的幕后操控者就在这个城市。
屈平被溟海鲛人缠住,暂时脱不开身,这只能靠她自己解决。
虽然之前也做过类似的任务,但是这次……
敌在暗,我在明。
有点棘手呵!
月茕拧眉沉思。
“图图,在想什么呢,去吃午饭了。”孙滢甜美的声音响起。
“哦。”
“欸,图图,你和那个时安……是什么关系啊?”孙滢一边走,一边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关系啊,怎么。你看上他了?”
“没有没有,我就问一下。”
“哦……”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冷些,城市上空纷纷扬扬地飘下了雪花,覆到地上厚厚一层,整个城市都笼罩在一片冰雪之中。
月茕进到室内,抖落一身风雪。今天和莫承去了溜冰场,不过大多时候都是莫承害怕她摔倒,扶着她在溜冰场内慢慢转圈。
已经这么晚了,他赶得上最后一班车吗?月茕看了下时间,有些担心他。
外面天色怕是已经黑了……
猛地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月茕厌恶地皱起眉头。
时安的房门虚掩着,屋内没有开灯,那股子酒味就从这里传来。
月茕轻轻推开门。屋内一片狼藉,像刚被打劫过,书籍、衣物到处都是。地板上散落着喝完了的啤酒罐,尚有一些啤酒洒出。
时安醉倒在床边,面色酡红,嘴里发出阵阵咳嗽声,神志不清,就连月茕进来了也没有察觉。
饶是这样,他手里仍然紧紧捏着一罐啤酒。
醉鬼!
月茕在心里啐了一口。
感冒了还喝啤酒,这不找死吗?
正装备转身离去,大衣衣角被一道轻柔的力量扯住。
“不要走……”
“求你……不要走……”
“求求你……”
那力道很轻,却生生让月茕停下了脚步。
他的声音,第一次这么卑微,是在乞求什么。
隐隐带着哭腔。
月茕感到小小的震惊。
他……
为什么如此哀伤。
这股哀伤险些将月茕淹没。
罢了,月茕心想,好歹他也照看过我一晚上,今天就勉为其难,照顾他一下吧。
于是乎,月茕就认命地将他抬到了床上,没想到他看起来挺瘦弱的,却还不轻,月茕抬得满头大汗。
头很烫,她刚要去拿冰袋,手却被他死死拽住。
“别走……”他轻轻呢喃。
月茕无奈抚额。
无论怎么劝,时安就是不撒手。看着自己被他拽得发红的手,月茕无奈放弃挣扎。
他的脸一半隐没在枕头里,皮肤白皙,染上一抹不正常的红晕。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英气的眉此时也显得无力。
月茕想到,好像除了上次在医院,还从没这么仔细地打量过他。
此时的他,真是脆弱得像个孩子。
拿不了冰袋,遑论去打盆冷水。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
月茕暗暗思索,最终,缓缓催动灵力,集中到手掌。
也只能这么办了……
次日,时安醒来,环视四周,最终,目光落在月茕身上。看到自己还紧紧抓着她的手,他慌忙放开了。
“你怎么在这里!”
“……”这人算是忘恩负义吗?
“额……昨天,是你照顾我?”
“……”继续保持沉默。
“谢谢啊……”时安只觉得气氛超尴尬。
月茕揉了揉有些发疼的手,淡淡地说:“既然你没什么事,那我就先走了。”
“欸!你先别走!”时安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脑子找抽了,居然还有勇气喊出来,“我还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去帮我买点早餐?”
诚然,月茕也觉得他脑子抽了。
刚想以还有课为由搪塞过去,又意识到,今天周末。
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想吃什么?”
“黑米粥。”
“你也喜欢?”
“嗯。”
之所以要用个“也”字,是因为涂图也特别喜欢吃。
依稀记得,涂图曾对莫承说过,黑米粥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她很喜欢。
只是,我不是很喜欢呢,月茕心想。
因为,真的很苦……
门缓缓合上,时安下床,走到窗户旁边,猛地拉开窗帘。
“嗤”的一声,早晨的阳光喷进房间,刺眼得令时安睁不开眼。
阳光,很暖。
微微眩晕的感觉令他的思绪飘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欸,黑米粥到底哪里好吃了,一点味道都没有,为什么你每次都点这个啊?”
“它明明就有一股清香嘛,你尝不出来吗?”
记忆中少女的面庞总是那么柔和、恬淡,明亮清澈的黑眸似乎可以照进所有。
昨晚,她入梦了。
尽管,只是决绝的背影。
却也足够他在心底,百转千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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