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曹氏哪里知道,那个押司小叔上门操心春燕的婚事,都是她儿子志奇的主意,是他求着叔叔来劝说自己的娘的。
燕燕也见了姐姐的未婚夫,不知为什么,燕燕一看到他那双眼睛,便觉得此人不是老实可靠之人,极力劝说姐姐不要同意,可是此时的春燕燕已经被王业的知己之说给迷惑了。
定亲后的三个月,春燕便在夫家和哥哥的催促下成了亲,先不说春燕如何,她这一成亲,大哥志奇便迫不急待地打起母亲家产的主意了。
志奇去了安康州找回了弟弟,去县城找来叔叔胡押司,又找了些个族人,大费周张地要重新安排这个家的一切。
人都到齐,志奇便煞有介事地说道:“如今春燕嫁了,燕燕还小,母亲也老了,弟弟在外不愿归乡,前两年母亲一直带着春燕出去抛头露面的经营家业,我呢,虽说觉得丢人,可是因着那时志勇刚出去闯,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所以也不能确定母亲的事情,如今我问了志勇,他是铁定不回乡了,这样的话母亲就必须与我合到一起,否则让老母独自过活,这个人我丢不起!”
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志勇真的同意大哥的做法吗?
其实在外面闯了几年的志勇,已经有些心力憔悴了,经营了好几年的米铺,一直也不见赚什么大钱,还得费尽心神去经营,哪有在家里做个土财主惬意呢?虽说自己那份田产因为这几年做生意已经卖的差不多了,可是他只要回来,母亲定是会和他在一起过的,那母亲的那份家业也就是他的,他依然可以过上以前那样的生活。
为什么想回来又不能呢?原来志勇这两年成了亲,娶的是从小便生在安康州里的一个粥店的女儿,姓姬名玉儿,那姬玉儿虽说长得并不是十分美貌,但也是小家碧玉的,更因为能歌善舞,极会撒娇,把志勇迷得神魂颠倒的。
志勇生长在小村,虽说是大户人家,但见到的也多是些庄农之女,时不时的也去宜河县城,也认识不到县城里大户人家的女子,以前那些清河村里喜欢他的女孩也都是些朴实的女子,所以这些女子又都不得有着一颗浪子心的志勇的意,这回碰到一个如此的娇娇之女,又岂能不宠得上天?
那姬玉儿虽然只是个小粥店家的女儿,却十分自娇,纵然知道志勇家乃是大户人家,却依然觉得不如她这生活在大州府里的人家有见识,与志勇成亲将近两载,孩子都有了,竟然都不肯回来见见婆婆。
志勇生出想回乡过活的想法后,与她略说了一说,就被她哭闹了十来天!志勇便再也不敢提及此事。
而此时的志勇自己的那份田产已经变卖得所剩无几了,他的米店依然不怎么挣钱,而姬玉儿却是个十分爱虚荣享受的女子,吃穿用度定然是要和这安康州富贵人家的女子相比,志勇要是有段时间不卖点田产就会无法维持姬玉儿那些个穿着打扮、胭脂水粉及首饰的开销,自己的家产已经花得差不多的志勇,其实也有些想打母亲的主意了。
正在这时大哥找上门来,说了想把母亲归了自己的想法,当然志奇自也不会亏待了弟弟,因为如果此事弟弟不答应,他是无法办成的,之前母亲名上是和志勇在一起过的。
他提议把母亲的田产一分为二,自己一份,弟弟一份,就这样,哥哥弟弟在没经过母亲的同意下,便自行把母亲应得的田产分了,这找族人主持分家也就是为了面上好看,不到万不得以,面子还是得要的。
曹氏自是不十分情愿,她知道田产归了儿子,败光是早晚的事,所以便道:“虽说没有人支撑我这份田产,我就都租出去,暂时我谁也不归!”她也有她的打算,虽说是春燕嫁了,但燕燕却也大了,说不准也能像她姐姐那样,帮自己支撑起这个家来。
“切,嫂子真是糊涂啊,家里的田地不让自己的儿子种,却要租给旁人,岂不是肥水流了外人田?”胡押司讥笑道。
“是呀,娘,你这是要逼死我吗?你儿子们都在,你自己独过,你这不是明着告诉别人我们不考吗?”老大志奇道。
老二志勇也不吱声,只是默默表示他同意哥哥的说法,他心里情知理亏,但又想和大哥一样得到母亲的家产,又想做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