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父亲的遗愿是家产五分,有我和姐姐各一份,我和姐退没得到毫厘田产,由着你们三份了,已经得了多少便宜?这且不说,家产给了你们,守住了吗?那是祖上、是父亲的多少心血换来的?你们自己那份我和母亲管不了,合着母亲这份还要再给你们拿败?父亲在泉下怎么能瞑目?母亲到老了又能否安度晚年?”燕燕忍不下这口气,大声反驳。
“看看,这几年由着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当家,现在家风都什么样了?一个小黄毛丫头也敢反驳长辈、反驳兄长了!成何体统!”胡押司似笑非笑地说。
“你给我闭嘴,这里由不得你一个丫头说话,你早晚得是外姓人,胡家的事你管不着!”老大志奇凶神恶煞般地喝斥姝姝燕燕。
“不管以后是什么人,现在我都有权说话,若是大哥不服,不如咱们到县里由着县太爷来断断这件事,若县太爷按律法同意你们平分母亲的田产,燕燕便无话可说!”
“什么?你这是要状告亲哥?这都到忤逆什么程度了?”胡押司怒了,那张刻薄的脸都扭曲了。
“是你们欺负人,我不但要告你们如今要败母亲的家产,我还要把之前你们不顾父亲遗愿,吞了我和姐姐的那份田产也吐出来!”
燕燕真是被气到了,想父亲苦苦经营的家业,就这样一点点的没了,就由着他们吃了喝了赌了,那可是父亲、也是祖先活着时一点一滴的心血啊!再想想姐姐春燕的婚事,燕燕简直要气破胸脯了。
志奇一听姝姝竟然把衙门搬了出来,气得恨不得掐死姝姝,大骂道:“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啊!娘,你也要逼死你亲生儿子吗?你有两个儿子,你却一把年纪了独过,你这不是故意寒碜我们这些做儿子的吗?若你今天不同意把家合在一起,就是要逼死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面前。”他开始耍赖了,这个主意又是他那个媳妇冷氏给他出的。
曹氏一时竟被他吓住了,竟然手足无措起来,待要不同意吧,怕儿子真就撞死,待要同意吧,想这自己的家业到了儿子的手终得被败光又心疼,而且那样的儿媳,她到了人家跟前能有什么好!
“娘,你不必害怕,此事就交由公堂上去解决,明日一早我们便去县衙!”燕燕毫不示弱。
“你敢!你若敢去,我打断你的腿!”志奇瞪着一双铃铛般的眼睛,喝斥燕燕,内心实则有些发虚。
“你打吧,你若不怕坐牢你就打,当年你与人打架,官府来捉人,你怎么不敢露面?由着父亲到处为你奔波操劳,最后心力憔悴而死,今日你对自己的母亲和姝姝倒是很英雄神武啊!“燕燕也不害怕,自从几年前他打人便躲得无影无踪的,由着自己的父亲和弟弟为自己受罪,燕燕便认定自己这个大哥其实是个怂货,也许他是和外人怂,对自家人厉害的主,但是燕燕也不能退缩,打算誓死保住父亲这最后一点家业。
那志奇被姝姝说得无地自容,竟然真的抄起一个放在门边的木叉,朝姝姝奔了过来。
曹氏一看立时吓得软了腿,一把抱住儿子道:“你可不能打姝姝啊,她是你爹爹活着时最疼的,娘答应你,把家合了,你就别闹了!”
志杏一听母亲同意了,便放下木叉道:“今日谁再敢阻拦此事,我定然不会饶她!”
燕燕一听竟然母亲答应了,心中十分绝望:“母亲,你怎么可以答应这件事?家产败得一分不剩了,对得起我爹吗?还有,我们母女这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你想过吗?”燕燕此时真实地觉得,月江的命运开始在自己身上上演了,不,是月江的命运加上姐姐春燕的命运马上会降到自己的身上。
曹氏也不禁泪下,道:”我何尝愿意如此,可是这家若不归,今日便没完没了,若他真是闹起来,把你伤了,或是非要撞死在我面前,我可怎么办?你说的上公堂,可这上哪有姝姝把哥哥送上公堂的道理?你若这样做了,日后你的名声就会坏掉了,还怎么嫁人。”
燕燕一听,也是无奈了,她可以不顾名声,但是自己若真把哥哥送上公堂,像他这种不孝的罪也不会轻了,到那时母亲心疼儿子说不上也会有个好歹,看来今天她是阻止不了。
燕燕叹了口气道:“随便你们吧,不过我希望你们明白一个道理,再大的家业也有败光的一天,把从母亲从这抢来的田产再败光了,你还能怎么样?”
燕燕说完走了出去,她是再也不想看这些人的嘴脸了,除了母亲是可怜人之外,其他的人都是那般的恶毒。
家当然是如了志奇的愿合在一起了,之后燕燕母女的日子,就没那自在了,吃什么用什么甚至住那一间房子都听志奇一家的,大嫂冷氏还会时不时来燕燕和母亲住的房里“巡查”一番,若是有些个看着不顺眼的地方轻则纠正错误,重则一通训斥,燕燕觉得这样的日子真是难熬级了,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这一年,燕燕十四岁了,虽然还不是大姑娘,但也出落得十分美貌了,一双星目黑白分明,眉如远山,面似芙蓉,一身素淡的衣裙,清丽脱俗,这时嫂子冷氏开始打燕燕的主意了。